“杨太仆为何发笑?”
董卓见杨彪朗声大笑不止,心下一怔,迟疑道。
“董公何故……栽赃嫁祸宁城侯?”
杨彪停下笑声,一脸肃穆的沉声质问道。
“杨太仆……为何有此一问?”
董卓见杨彪神色笃定,心下一惊,连忙问道。
“去岁雒阳之时,杨某与宁城侯还有蔡大家,时常探究书法笔墨。宁城侯的笔迹,非是信中之笔迹!”
“董公若是不信,杨某这就差人,从府上取来宁城侯墨宝,供大家一观!”
杨彪又看了一眼书信,随即将书信递给曹操、王允等人。
“笔迹不同,不过是李牧不想被天下之人,识破他的狼子野心……故意让其心腹代笔而已!”
董卓见杨彪成竹在胸,心下大惊,急声说道。
“董公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不过,不管是信封上,还是信笺内,都未见宁城侯的姓名。”
“试问!董公如何证明,这便是宁城侯的蛊惑之信?”
杨彪捋了捋胡须,悠然自得的朗声问道。
值此之时,董卓心下又惊又怒!可恨啦!李牧居然敢算计于他!李牧!咱家与你势不两立啊!
此时的李儒,心下羞怒自责不已,他真的想先杀了李牧,然后自刎而死。李儒自诩才智过人,今番被李牧算计,当真是奇耻大辱啊!
“杨公此言差矣!”
“正因为李牧虚伪奸诈,才会做出这般诡异的书信,欲要陷斄乡侯于不忠不义之境地!”
“况且,这信封、信笺所用材料,正是凉州特有的明宣纸!”
李儒羞怒不已,只好上前几步,硬着头皮狡辩道。
“杨某久闻……你李文优才智过人,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明宣纸虽是凉州独有!但,早在数年前,明宣纸便已畅销于雒阳城。除却普通人家,就连那地位低下的商人,也在大量使用明宣纸。”
“李文优!你可敢断言,斄乡侯府上……未有半张明宣纸?”
杨彪见李儒这般为虎作伥,心下大怒,厉声质问道。
一时之间,大厅之内,万籁俱寂,一片死寂!就连雒阳百官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数天前,孟德有所耳闻!据说……凉州陇西郡临洮县的……董氏一族,已经被宁城侯族灭!不知……可有此事?”
曹操起身来到杨彪跟前,二人相视一笑。曹操来回打量着董卓、李儒二人,朗声大笑道。
“曹……曹孟德……你!”
“董公息怒啊……莫要气坏了身子!”
“看来董氏灭族一事,是真的喽!如今,董公与宁城侯有灭族之仇,宁城侯岂会不知?”
“陈仓以西之地,甚是贫瘠,用以农事,无法收获粮食;用以军事,又是易攻难守之地!”
“陈仓以西之地,不过是区区数百里……鸡肋之地!以宁城侯的文韬武略,安能看不出来!”
“况且,妄行废立之事,乃大逆不道、天人共诛之恶事!宁城侯又岂能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却只是来换取那鸡肋之地?”
“李文优!天下英雄俊才,不胜枚举!而宁城侯,更是天资绝伦!你……安敢欺天下人?”
曹操见董卓气得一脸紫红、浑身颤抖不止;又见李儒额头有汗、一脸猪肝色,心下何止是舒畅!
曹操毫无惧意,又是朗声大笑道。
曹操话音刚落,除却那些投靠董卓的雒阳官员,袁绍、袁术、王允、杨彪、鲍信、鲍鸿、淳于琼等人,朗声大笑起来。
董卓气得想要毁天灭地,李儒羞得正欲入地进洞!
“报……”
“说!”
“斄……斄乡侯,大……大事不好了……李牧已……已经攻破了陈仓城……正往长安城……进发!”
“李牧传话说……要……要……生擒董……董胖子、董肥仔……”
“这是……李牧的书……”
董卓一声暴喝之下,那传令兵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随即强撑着一口气,颤抖着嗫喏道。
“该死啊……”
一声暴喝声响起。再看时,那传令兵的头颅,落于五步开外;董卓手中长剑,正在滴血;而那传令兵的手中,捏着一封书信!
董卓一把攥起书信,两把撕开信封。入眼处,仅有十六个字:逆贼董卓,欺君罔上!李牧立誓,誓灭国贼!
“李牧狗贼……欺人太甚……咱家誓要灭你满门哇……”
董卓两把将那书信,当成李牧,一瞬间,便将其撕成碎片!
“看来……董公所说的,宁城侯进言蛊惑,不过是一派胡言耳!”
曹操环视了一圈大厅,朗声笑道。
王允、袁绍等人,立马拍手称赞,随即站起身来,朗声大笑起来。
“咱家累了……今日酒宴,到此为止!诸位……自便吧!”
董卓正欲提着那,还在滴血的长剑上前,李儒连忙双手拽住董卓袍袖,使劲摇了摇头。
董卓紧咬牙冠,半晌后,才厉声喝道。
又是半晌后,董卓深深地看了一眼曹操、袁绍、王允等人,随即心有不甘的,将那带血的长剑,狠狠地砸在地上!
随后,董卓双臂一展,抱起身边的四个侍女,朝着温明园内的一处屋子走去。
他董卓,既然无法立马杀了李牧解气,那就只能将心中的怒火,一股脑的发泄在,这四个风情万种的侍女身上!
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暂息他董卓胸中,毁天灭地之恨、雷霆万钧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