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丫抬眸一笑问道:“小子可是新来的护卫?”
“是的,开年才来的。”护卫答道。
“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刘大牛。”
“……”
这惠王是有多喜欢这大牛的名啊,他该不会认为别人不可能认出他吧?
“可知道你差点唐突了客人?”刘小丫也不想跟他废话了,直言道,“绕着园子跑到三更吧!”
唐突客人?他怎么没看到客人?
李大牛是目瞪口呆的,明明之前刘小丫还是和颜悦色和他说话的,怎么转个脸就这么不可理喻了?
待李大牛从傻愣中醒神过来的时候,刘小丫已经走远了。
临消失在路的尽头,刘小丫蓦地回头,果然那李大牛已经老老实实在跑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不跑,倘若他真不跑的话,她就叫王府总管再次把他弄出去!
汗流浃背,手软脚软,李大牛终于在三更停止了奔跑。
本应该回去洗个澡,再吃个饭然后睡一觉的他却鬼使神差换了个方向,往刘小丫的院中走去。
三更时分,万籁俱静,王妃的院子也静极了。
李大牛神色莫名地看着刘小丫的房间,脸色在夜色的映衬下是暗沉的。
突然额头上有一滴湿润,然后是手上,衣服上……
李大牛抬头,天空正聚着像陈年旧棉被那样一团一卷的墨云,雨丝正簌簌地往下落。
睁开的双眼一不小心就滴入几滴雨,眨了眨眼睛,李大牛拉了拉一不小心被春风吹开的衣襟,便想转身离去。
不料,房门咯吱一声响,李大牛冷不防回头,果然王妃的房门开了一丝,这半开的房门在风中晃动了一下,正发出咯吱的声音。
顿下脚步,李大牛靠近房门,正想着把门扉合上,却不由自主地反手一推。
门开得更大了,李大牛抬腿迈了进去。
还没待稳住身形,李大牛便像被什么吓到一样,竟想转身就走。
“站住!李大牛,你敢再跑了。我刘小丫赶明儿就把你儿子掐死了,然后我再上吊,让你丧子没妻!”
李大牛紧蹙眉毛,苦着脸,回过身来,盯着桌旁这道娇俏的身影。
刘小丫正倚着桌子,捧着两腮,静待已久的模样。
夜色中,李大牛看不清刘小丫的神色,但是他已经想象出她柳眉倒竖、双目喷火的愤怒模样。
沉默良久,李大牛才开口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刘小丫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就认不出你来?你这个王八犊子化成灰,我刘小丫都能认出你!”
闻言,李大牛沉默了,明明他壮了,高了,气质也凶狠不少,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女人怎么还是知道是他呢。
第一次他仗着自己这极大的变化明张目胆地出现在她面前,结果吓着她了,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去谨慎斟酌一一番,然后再换了脸,居然让她认出来了!
那厢怎么都不见李大牛解释清楚的刘小丫忍不了,决定出手为强。
“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哎,明明有爹,却被人说死了爹!”
“我刘小丫辛辛苦苦为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怀了孩子,拼死拼活却没人怜!”
“可怜的孤儿寡母,活该被人轻了贱了去!”
……
李大牛瞠目结舌,他从来都没见过刘小丫哭哭啼啼的模样,往日他欺负她狠了都没见她哭过。
如今她却在他前面捂脸抽泣,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李大牛的心像活剐了一道,正抽着痛。
抬着沉重的双腿靠近刘小丫,李大牛干涩着嗓子把自己的手覆在刘小丫的头上,停顿了一下,便开始内疚地上下抚摸安慰起她来。
感觉到大手的温暖,刘小丫顺势把自己倚在男人宽厚的怀里,又光明正大地抽泣起来。
“好你个李大牛!你到哪里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你叫我们怎么活啊?”
揽着这颤抖、抽泣的女人,李大牛被愧疚和心疼淹没了,恨不得给自个两大巴掌。
“小丫,小丫,小丫……”
李大牛忍不住哑着嗓子唤起这让他梦牵梦绕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它融进他的血肉里。
“啪啪……”刘小丫狠狠地啪打了自己胸前这男人,带着哭腔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嘶……”
原本,刘小丫是想趁机故意惩罚这个杀千刀的,结果倒把自己给打痛了,打的地方是金刚铁布衫还是铜墙铁壁啊?
哎,耐不住痛的刘小丫猛地起身,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这边的李大牛虽没什么夜视的能力,但是两人还是紧挨着的,这下一看就能看到刘小丫那急急往下淌的泪迹,他忍不住上手拭去。
这下刘小丫哭得更凶了,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河水,飞奔直下。
其实不是她想哭的,不知是这大半年白嬷嬷他们给她保养的皮肤娇嫩极了还是这李大牛真的在外面被蹉跎得了两手厚厚的茧。
他双手一抹上她的脸,这脸是痛得很,不知道有没有被他搓掉皮了!
啪!
一巴掌把李大牛的粗手打开,刘小丫侧着脸,冷道:“哼!你该不回来的!”
李大牛看着刘小丫从柔情似水转换成冷言冷语,急道:“我这不是怕你怪我嘛!”
那日,抓壮丁的士兵闯了进村子,刘小丫听着了声响,就把他藏在床底。
明明他有机会逃过一劫的,可是他就忍不了,忍不了刘小丫对那些士兵卖弄风情,忍不了那些士兵的淫言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