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平时蔫声细语,原来他也可以很皮的。
“帅哥,你这豪车有全景天窗吗?”
他说:“全景天窗得坐后面。”
金雨苫看了看后面的车斗,边缘还有喂牛的草料伸出来,扑哧一声笑了。
太阳太毒,她耐不住晒,便开门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半个身子都转过去看他,很自然的聊起来:“你怎么进城了?”
“路过。”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暗蓝色牛仔裤,鞋子是一双白色板鞋,很书生气。
“哦,今天真不巧,中午我跟我室友约了一起吃饭,不能跟你一起吃啦,这附近有一家河粉挺好吃,还有一家牛杂面也不错,我发位置给你。”金雨苫说。
“我不去。”他果断拒绝。
“为啥?”
“你去我那里吃了我四顿饭。”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来看着她,淡定地提醒,好像这饭她是非请不可。
她连忙安抚他:“我记着呢啊!你改天回学校我回请你不就ok了?我刚才确实跟我室友约好了,你不知道,我们两个整个暑假都没说话,这次我要是平白无故放她鸽子,她会小心眼的。”
他漂亮的眼里升起浓浓的失望,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发呆。好像谁家的漂亮孩子,被人欺负了一样。
金雨苫心有愧疚,有朋自远方来,她竟不安排饭,岂有这样的道理?再一想这朋友在她出差去农场时,为她准备的冰镇西瓜、草莓,为她安排的是自家最干净的员工宿舍,被褥洗漱用品从没缺过一样,礼数周全、无微不至……
“没事小栀,”她想了想说:“那我问问我朋友要不要一起吃吧!你介意吗?”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下一秒却突然眉头一紧,诧异地看着她:
“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栀啊,”她毫不在意地说:“你也可以叫我老金,或者扇子,我朋友都这么叫我。总是学长学长的叫,多做作。”
她说完,完全不顾对方抽搐的嘴角,低头给金穗子发文字:
“中午想不想跟焦焦美人一起共进午餐?”
她发出这“焦焦美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感觉坐在驾驶室的人一直在看自己,于是心虚地把手机屏往自己的方向斜了斜。
金穗子很快回复道:“你被盗号了?”
金雨苫纤细的手指噼里啪啦地编辑着:“我上次采访的时候巧遇了焦焦美人,现在成了好朋友,他来找我吃饭,你要不要也一起?你要是出不来,我就不跟他吃我跟你吃。你要是出来,台门口有辆小货车,我们在车上等你。”
“等我!”金穗子几乎是秒回,然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金雨苫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两个朋友都不得罪。
她说:“小栀,我跟我室友说了,她等一下就出来。”
“嗯。”
这一下,就是十分钟。
金雨苫想,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楼上化妆!于是低头给她发表情包催促。
她坐在副驾驶,低头玩着手机,他在车里坐着,两个人才相识,彼此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尤其焦栀话少,只要她不挑起话茬,他从不主动开口,get了他的个性,所以即使两个人都不说话,她也不会觉得尴尬。
车厢里没开空调,八月末晴朗无风,空气里带着最后一丝苟延残喘的暑热,将车厢变成一个大蒸笼。一辆洒水车经过,使周遭的空气越发潮热。
他将两边的窗全部手动摇下来,又将修长的指节搭在领口的扣子上,逐一解开。
一颗两颗……
他单手捻开一颗又一颗扣子,先是喉结,再是锁骨,最后去解第四颗扣子的时候,金雨苫才被他的动作吸引,转头看向他。
她猝不及防,一眼就对上他袒露在空气中的两条平直的锁骨,以及那衬衫下隐隐约约起伏的胸膛。
他的皮肤有些糙,肤色却如牛奶般白皙,领口处有一圈晒红,是夏天留下的晒痕。
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小货车的车厢实在是太狭小了,燥得人透不过气来。
“你这车……没空调呀?”她胡乱地在空调上乱戳。
“没有,所以有点热……”
“这不是空调吗?”
“坏了。”
“是这样啊……”
金雨苫低下头,耳根发烫,无所事事地又戳了戳那空调口。
忽然!一声突兀的开门声打破这里安静的气氛,两个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一回头,就看见金穗子已经风风火火地钻进了车里。
金穗子顶着一脸精致的妆容,把脑袋探到前排来,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她的视线落在他袒露的锁骨处,分外亲热地叫了声:
“学长!又见面了!你这小货车不错!”
“又见面了,穗子。”他打过招呼,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也没回头,两只手不着痕迹地将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地扣上,动作迅速又从容。
金雨苫问:“小栀,你不是热吗?扣子系那么紧干嘛?”
他把身子侧过来,避开金穗子的视线,微微仰头,将喉结处的最靠上的一颗扣子也扣好:
“立秋了,怕着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