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将一对美丽的凤目转向丁晓武,“丁壮士,哀家今日不能款待你一道用膳,请莫要见怪。”
丁晓武心中窃喜,嘴上却说道:“没事没事,太后娘娘下次多赏赐点大鱼大肉给微臣就行了,光有素菜还真不好下酒。”
这次唐太监是完全听懂了。他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改变初衷,但既然如此决定了,只有遵从,当下向身边的副手们吩咐了几句,让其下去安排。
唐太监仍是心有不甘,瞥眼瞅了瞅太后的脸色,拾起别在腰间的两块玉玦,举在对方眼前偷偷敲了两下,可太后却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来人,将皇上的封赏诏书拿来,在此宣读。”庾太后忽然对随从们吩咐道。
一名太监当即答应一声,从背后取出一卷背着的黄绢,恭敬地双手捧着,来到莫名其妙的丁晓武面前,展开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
一段话朗朗讲完,丁晓武文言文水平虽差,却也听出这是加封自己为四品游击都尉的委任状,并且赐麒麟锁子甲、锦袍玉带。丁晓武已经厌倦了官场上这种尔虞我诈、明枪暗箭的痛苦日子,虽然对官职已经不再感冒,还是遵照礼节磕头谢恩。
等赏赐过后,丁晓武大着胆子疾步上前,冲着皇太后的御辇下拜道:“微臣斗胆,有要事启奏陛下,太后。”
“哦,卿家还有何事要奏?”因为丁晓武已经被升为晋朝正式武官,所以庾太后也改了称呼。
“臣主动请缨,请出镇江北,为陛下、朝廷平乱建功。”
丁晓武话音刚落,小皇帝司马衍就在旁边叫起来:“不行啊,丁爱卿你不能走,朕还想跟你探讨军事战法呢,如何可以弃朕而去?”
“衍儿别闹。”庾太后喝了一句,转头又对丁晓武道:“卿家刚刚在长江上经历了一番苦战,现在又要出镇江北,岂不是太劳苦了?卿家且在建康安歇一段时日,剿灭江北叛军的事情,皇上自会安排他人代劳。”
丁晓武再次叩拜道:“禀太后,陶荆州的大军虽然已经登陆包围了历阳和寿春,但荆州兵向来习于水战却短于陆战,而苏、祖的叛军都在北方和胡兵多次战斗,个个都是经验丰富,且凶悍嗜杀,所以荆州兵虽然人数是对方的数倍,但过了那么长时间,仍然战对方不下。”
庾太后点头道:“不错,卿家讲的很有道理。荆州兵马这段时日打得是很吃力,前方战事也不顺,已经很久没有像长江水战那样的大捷报传入京城及朝堂了。”
“所以,桓卿家才建议你去江北参与平叛。”庾太后抬眼望向丁晓武,继续道:“丁卿家出生于关中,成长于河北,是地道的北方人士,因此擅长步骑陆战,这可谓用人之长,行得其所。”
丁晓武道:“太后娘娘圣明,微臣和桓都督就是这个主意。但微臣无意和陶荆州争功夺利,江北除了历阳和寿春两个据点外,还有大片土地被叛军窃据。那些叛军将领正在招募援军,打算为他们的主子解围。我军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敌方从容举动而没有任何行事,所以微臣此去,目的只是隔绝叛贼的援军,不让他们里应外合,对陶荆州的围城部队造成威胁。只要叛贼无法支援被困城池,历阳和寿春迟早会弹尽粮绝,到时候叛贼走投无路必然不战自乱,荆州兵也就顺利成章地不战而胜。”
“不错,卿家所言甚是,的确是这个道理。”庾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就依卿家所言,由你这位折冲都尉率领朝廷精锐,进兵江北,务必要扫清敌寇,澄清寰宇。”
“臣遵旨。”丁晓武终于如愿以偿,喜滋滋地叩头谢恩。
接下来,小皇帝司马衍好不容易等大人们讲完正事,于是赶紧拉着丁晓武问长问短。丁晓武知道现在仍没有脱离虎口,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把肚子里的所知道的正货水货都编成一套套喜闻乐见的故事,如数家珍地讲给司马衍听,当然不仅仅是长江水战,更多的是电影《指环王》《哈利波特》《阿凡达》,除了好莱坞大片外还有变形金刚,黑猫警长及葫芦兄弟,反正一切都是司马衍闻所闻问见所未见。
司马衍虽高高在上,毕竟是孩童心性,乍一听到那么多好听好玩的精彩故事,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他缠着丁晓武一直讲到了午后,直到太监们一个劲地催促皇上用午膳,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弃。但他一直把丁晓武送到了宫门口外,又说四品官该有像样的仪仗,赏了丁晓武一辆华贵的双马轺车后,方恋恋不舍地洒泪而别。
由于小皇帝一直跟丁晓武呆在一块儿,那些埋伏在阶下拱廊里的刀斧手们始终没有机会下手。但唐太监明白,更多的原因其实是太后打了退堂鼓,如果她以母后的身份强行命令司马衍离开,而那丁晓武来不及逃出宫门,埋伏的杀手们仍然可以以十足的把握杀掉此人。然而遗憾的是,直到丁晓武坐上了皇上赐予的轺车,快马加鞭扬长而去,太后也没有下达行动的指令。
庾太后就在蝴蝶池边匆匆用了点素斋,吃完后仍没有离去,依然坐在太师椅上,慵懒地望着池塘边的梅花出神,口中不时地喃喃低语:“数剪梅花,为谁而开。”
一个身穿绣着八卦太极图的青衣长袍,头戴如意金钩,大袖乾坤的长须老道飘飘然、急匆匆走了进来。吴先生似乎对此人有些厌恶,当下向太后告了礼,转身回房休息去了。儒家和道教一向不睦,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