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进去。”安嬷嬷看着萧姝华恭敬地道,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善意,让人一见便能轻易从心底生出好感。
萧姝华跟着她进了顾老夫人的院子,正堂里除了老夫人便再无其他人,看到她进来了,老夫人笑了笑,关切地道:“身子可大好了?”
萧姝华在她下首坐着,听了她的话,浅笑道:“劳老夫人关心,已经好了许多。”
顾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感慨道:“果然是年轻唉,这身子恢复地快,像我和安筎这把年纪,一点小病小痛就要折腾好些天。”
说完,她自己就轻笑了起来,不等萧姝华说话,就又开口道:“亲家远从洛州赶来,怎地昨日一早便急忙忙地回去了,我也没能亲自见上亲家一面。”
“实在是家里有事,父亲才不得不马上赶回去。”萧姝华轻声道。
顾老夫人怜爱地看着萧姝华,脸上带着一丝遗憾,她本来是想着,萧氏远嫁到建安,如今又为他们顾家生了曾孙女,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好好招待萧家人一番,以示顾家对萧氏的看中。
哪知萧家人这么快就回了洛州。
萧姝华垂着眼眸,突然开口道:“今日冒昧来找老夫人,实是有事相求。”
顾老夫人收起脸上的笑意,其实自下人通禀萧氏前来时,她便猜到了些许,一个两年来鲜少出院门的人,绝不会是随便逛逛就来了她这院子。而一个鲜少开口提要求的人,这一开口,怕是她这个老婆子也未必能够承担地了。
“你且先说!”
“我想去搬到顾家的别院去住。”萧姝华轻声道。
这话一出,不仅顾老夫人,就连一直安静地候在一旁的安嬷嬷也忍不住眼里的讶异,二人相视一眼,顾老夫人才问道:“这是为何?”
萧姝华这才抬起头,一双眼宛如一潭深水,没有丝毫的波动:“老夫人当真不知道为何吗?”这顾家怕是没有什么事能够瞒过这个看似温和的老人,她不相信,顾元滔的那些打算,顾老夫人一点儿都不知情。
顾老夫人当然知道,自打公孙奇第一次进去顾家的大门,她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她也知道她那个大孙子当夜翻来覆去地没有睡好,却在第二天清早就去了公孙家。
顾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精气神散了不少,一双眼睛却郑重地看着她承诺:“我不会让你落入那种地步的,只要你一天还是这顾府的二少夫人,我就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整个顾府的人都知道老夫人您最看重这顾府的名誉了,您自然是不会让我落入那种地步,可是您却并没有在一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阻拦顾世子,为什么?”
顾老夫人再次叹了一口气,为的什么,只怕这顾府除了她自己和安筎,再无其他人知道了。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可是,这一刻她看着萧姝华,却不得不在心里感慨道,这也是一个聪明人啊!
她向来喜欢聪明人,因为跟这样的人说话一点就透,不必费劲口舌。
可此时她却不如此觉得了。
萧姝华接着道:“老夫人想要借这件事情来教孙子,任谁都不能说一个不字,可是您在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死去的二公子,有没有想过佛堂里的大夫人,更有没有想过,事情最后若是出了半点偏差,又该如何。您可别忘了,这件事涉及的了不止是顾府,还有公孙伯,诚王府,你能够操控整个顾府,难道还能半空他们,让他们按照您的计划一步步来?”
“还有我,您觉得我会一步步地按照您的想法去做。”
若不是在顾老夫人的院子里见到了梦里那张熟悉的脸,怕是她也无法将梦里的线索完全串联起来。
可一旦将故事拼凑完整,那些隐藏在故事背后看似毫无关系的人,却是故事的推动着。
她在生产那天的前后分别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是她刚出生的女儿在一月后染了风寒,去了,不过半月,孙氏便上门嘲讽萧氏,顾元滔联合公孙伯为她谋了一个好“前程”,她一个好好顾家二公子的正妻从此往后就要变为诚亲王府一个见不得人的妾氏。等孙氏走后,萧氏便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暗暗啜泣,李嬷嬷见到主子毫无主意的模样,只得自作主张去二公子坟前将他临去前交给小姐的保身的东西挖出来,萧氏等了一夜,只等来了李嬷嬷被大夫人发卖了的消息。
萧姝华一直在梦里冷眼旁观,她其实并不愿太过于相信这个梦的,毕竟梦里那个懦弱到只知道哭泣的女人实在是太不像她萧氏了。可是这事到底涉及李嬷嬷和yòu_nǚ,她终究还是信了三分,。
最终,那日公孙伯的突然来访让她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
也就是那晚,她又做了第二个梦。
大夫人抱着一个铁盒进了萧氏的院子,指责她贪慕虚荣,好好的正室不愿做,却偏偏要去做一个老头子王爷的妾氏,指责她对不起顾家二公子的一往情深,说完就满脸哀痛地走了,留下的那个丫鬟,手中的烛火点燃房间里的帷幔,一场大伙将顾家西边的院子烧的干干净净,连同顾家曾经的二少夫人。
萧姝华虽然对梦里萧氏的所作所为颇感失望,但是抛开这个萧氏不说,其他发生的事情却也不得不让她休息。
她原本以为那个丫鬟放的大火是得到了大夫人的示意,可是这些天来,她细想大夫人的为人,却又实在觉得不像。
大夫人是顾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