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对我不好, 我就是想阿姊想瘦了。”柔娘仰起小脸看着谢知, “阿姊, 你以后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谢知气得揪住她的耳朵:“你能耐大上天了!这么远的路都敢过来, 谁帮你的?是三姑还是小叔?”想想家里也有这两人会帮她。
柔娘乖乖的让阿姊抓着自己小耳朵, 反正阿姊抓得也不疼, 阿姊才舍不得打她呢, “是小叔和大哥派人送我来的。”
谢知又问:“大父、大母知道你过来吗?”
“知道。”柔娘大眼湿漉漉的望着谢知,“我过来也是大父允许的。”
这时谢兰因也接到消息赶来, 见女儿一脸气急败坏的训斥小妹的模样,她心中暗笑, 要不是两人只差了六岁,她都当女儿养了个小女儿,她上前对谢知说:“柔娘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很累,先让她去洗漱,有事一会再说。”
谢知也心疼柔娘舟车劳顿, 让婉如、轻扬先领柔娘下去洗漱,婉如、清扬是伺候她的老人, 柔娘跟她们也熟悉, 她初来乍到,谢知担心她会不适应这里环境,选去伺候她的丫鬟都是自己身边的老人。柔娘顺从的跟婉如、清扬下午洗漱, 反正她都到了怀荒, 阿姊一时半会也不会送走她, 只要给她三个月时间,她就有信心说动阿姊,阿姊向来最心软。
谢兰因等柔娘离开,才对女儿说:“这孩子像你,聪明胆大。”就算有侍卫护送,九岁的小姑娘怎么敢一个人出远门?就是成年人都不敢。
谢知反驳道:“我哪有她这么胆大?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从来不会出远门。”她向来最听话。
谢兰因暗道可你十岁就开始准备给太皇太后下套,她笑着说:“你先问清楚,别让孩子受委屈。”谢兰因也怀疑柔娘会过来是因为独孤氏的缘故,不然大郎怎么会答应让她过来?他可不是柔娘,不会无理取闹。
谢知问凤容:“她一个人过来的?谁都没带?”
凤容说:“你给她的四个丫鬟她都带来了。”
“让她们进来。”谢知吩咐道,她离开前给幼妹留够底牌,不说忠心的死士,她在京城的产业几乎都留给柔娘了,她在长安的庄子,以及阿娘和大人幼时给她置办的商铺她都送给柔娘,就是拓跋曜皇庄白糖的收益也是柔娘的。柔娘不缺钱,又有丫鬟伺候,她再想自己,大哥也不会轻易答应让她过来的。
谢兰因含笑问凤容:“阿容,你订婚酒宴置办的如何?”
“已经准备好,父亲都在发请柬了。”赫连凤容说着奉上了一只精美拜匣,“届时还望夫人前来喝杯薄酒。”
谢兰因欣慰的颔首说:“我跟将军一定会去的。”不说勿忸于波是秦宗言麾下战力最强的老将,就是凭着她跟王家的交情她也会去的。王瓒只比阿菀大了几天,她还记得自己跟阿兄戏言过,将来要将王瓒纳入驸马候选之一。现在阿菀都成亲了,王瓒也找好人选,阿兄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多谢夫人。”赫连凤容真心道谢,没有阿菀,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她自己都不知道,阿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主人。
四个丫鬟把手脸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见谢知。谢知开门见山的问四人:“姑娘在家可有受委屈?”
四个丫鬟闻言互视一眼,面露犹豫,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知见四人如此,她略一沉吟,问四人说:“可是郡君吩咐姑娘做了些她平时不做的事?你们从头到尾慢慢说。”
四人见谢知如此问话,心中一松,果真从头开始说起。要说柔娘受了委屈,似乎也没那么严重,独孤郡君不是严苛的人,虽然谢灏将她扶正,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谢灏的正室夫人,一直将自己定位为谢灏的贵妾,对谢灏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的疼爱,她知道柔娘是谢知最疼爱的妹妹,而谢知又是谢灏唯一的嫡女,她更不可能怠慢柔娘,到了长安以后就竭尽所能的对柔娘好。
但跟很多一心想对子女好的父母一样,独孤氏对柔娘的好,并不能被柔娘接受。柔娘是谢知养大的,作为谢知最亲近的人,就算谢知尽量克制,也有意无意的给妹妹灌输了很多不被时下接受的观点。从谢知歪曲女诫含义,教导柔娘以女诫为武器,包装自己的言行,就知道她实则骨子里是最叛逆不过的人。
而独孤氏是最常见的古代女子,以夫为天,一心一意的为夫婿、子女奉献一切。若独孤氏不是柔娘的继母,只寻常亲戚,柔娘能跟独孤氏相处很好。可偏偏独孤氏是她的嫡母,是可以约束她言行的人,柔娘跟独孤氏的隔阂就越来越浓。
谢知走后,柔娘的行事依然跟长姐没离开一样,每天早期锻炼、早上看书练字、下午打理长姐留下的商铺,闲时画画骑马,生活十分规律。可这样的生活在独孤氏看来却是无所事事,因为她发现柔娘不会女红!独孤氏不敢相信天下还有不会女红的女孩子。就算谢家富贵,嫁出去的小娘子都会陪嫁针线上人,可将来夫婿和孩子的贴身衣服,还有女儿家自己的xiè_yī,难道都要丫鬟来替自己做吗?独孤氏首先就停止柔娘下午的课程,让柔娘下午陪姐妹们一起学女红。
独孤氏是柔娘的嫡母,她让柔娘学女红也是为柔娘好,是故家里没人反对,柔娘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违背嫡母,只能乖乖的跟嫡母学女红。可不过学了几天,独孤氏就让柔娘上午带着弟妹们一起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