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自己也不用娶阿镜,自己庶女多、他庶子多,完全可以让小辈联姻,反而娶阿镜成不了明面上的联姻,所以他这是对阿镜动了真心?
这个猜测让谢简失笑,步六孤宗言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官场、战场上磨练这么多年,哪来这么多真心?
谢简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他当年跟阿郗不也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是夫妻再情浓,都抵不过各自心头最重的东西,最后各寻自己想去的去处。
“郎君。”陈留的声庀炱穑谢简敛下讽意,起身给陈留开门,“公主怎么还不歇息?”明日谢简要早起上朝,他怕打扰陈留休息,上朝时都宿在书房里。
“我让人熬了羊汤,郎君喝些羊汤。”陈留将端着的托盘放在书案上,“我听说步六孤宗言来信,大郎、二郎和阿镜他们还好吧?”
“他们都好。”谢简将另一封书信递给陈留,“这是阿狼给你写的信。”
“这孩子有心了。”陈留欣喜的接过书信,“也不知他最近如何,他那狠心的父亲有没有再折腾他!”她先前听到步六孤宗言要带阿狼日夜奔波,就想把他赶回六镇,还是谢简劝她,她才勉强让阿狼随步六孤宗言离开。
谢简好笑道:“他不管你生气,现在他管教了你又生气。”
陈留怒道:“阿狼才几岁?怎么能骑这么久的路?”
谢简说:“步六孤是武将世家,家里的弟子都是刚站稳便上马背,你既然想让阿狼接替大将军之位,就不应该舍不得。”
“可——”陈留欲言而止。
谢简道:“武将骑马骑上几天几夜是常事,你不是老说要步六孤宗言教导阿狼吗?”
陈留叹气,男人教子她也插不上嘴,她转而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郎君,步六孤宗言可有说什么时候接阿狼回去?”
谢简说:“说等他继母、六弟、长子来京城后,就接阿狼回去。”先前没跟陈留说,是因为崔太后还没答应,现在崔太后允许步六孤宗言用继母和长子替换嫡子,他也能告诉陈留了。
“他可算舍得把继母和弟弟送出来的。”陈留鄙夷道,“我还当他要一辈子护着他们呢。”
“怎么?”谢简挑眉问。
陈留哼道:“谁不知道他六弟不是他爹的儿子,而是他跟他继母生的。”
陈留的话让谢简无言以对,他跟陈留成亲后就没红过脸,他也很满意这个妻子,只是陈留有时过分直白的话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无奈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陈留说:“不然他为何不早点让继母换过来?当初我跟他说这件事,他还不肯,说他母亲年纪大,舍不得离开亲人,他跟阿妹年轻,总有团聚的机会。什么年纪大,丘穆陵氏只比他大八岁!”
步六孤宗言的继母丘穆陵氏是魏国宗室出女,身份高贵、年轻貌美,很得去步六孤宗言父亲的宠爱,步六孤宗言幼年在继母手上吃过不少苦,还是阿舅看不过去,将他接到自己府上,教他读书习武,他才有今天的。
阿舅养育他,他却恩将仇报,害得表妹早逝。陈留可不信他那六弟真是他父亲的孩子,分明是他跟丘穆陵氏的私生子。汉人就是虚伪,鄙视他们鲜卑族的收继婚,却会私下偷继母!
谢简莞尔,他不觉得步六孤宗言会烝继母且跟她生子,他的继母不仅是宗室出女,还是鲜卑大族丘穆陵氏的嫡系,除非他想家宅不宁,显然步六孤宗言没那么蠢。他现在倒是明白步六孤宗言为何不肯把儿子接回去,显然阿狼留在公主府,比回将军府更好。
不让丘穆陵氏来京城是想把威胁掌握在自己手中,谢简替步六孤宗言说情时也打听过他继母、六弟的情况,据说他六弟是六镇出名的纨绔弟子,不学无术不说,还仗着将军府的权势欺人,走在街上都人见人恶。十岁出头的小孩子,有这样的恶名声,分明是被养废了,养废他的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为了自身享受。”谢简看着那些辛苦劳作的农人道:“大郎,你可知一亩田能产多少粮食?”
谢大郎说:“阿耶同我说过,上等良田可产水稻十石左右,但寻常田地大多只有三石。”
“不错,寻常田地能有三石已经很不错,但这三石只是收获的数量,去掉税收,一亩地最后能得三四斗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平时的吃穿度用,就光身上穿的衣服,就起码要几石粮食才能换来,若不多收些农夫耕种,又怎么维持他们奢侈度用?”
谢简的话让谢知大吃一惊,亩产才三石?这时候一石有多少斤?顶多一百多斤吧?也就是一亩地就产粮三四百斤?她记得现代水稻平均亩产都要五百公斤左右?要是换了杂交水稻一千公斤都有可能。
古人还不是机械化作业,一切都是靠人力,这日子该怎么过啊……谢知突然很庆幸自己穿越成了公主,哪怕现在不是公主,也有谢家可以依靠,要真穿成农家女,她还不如死了算了。不过也有可能不用她寻死,就已经被父母直接溺死,古代生女不举太常见了。
谢大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再看看那些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农人,心生不忍,“大父,我可以把我不穿的衣服给他们吗?”
谢简问:“你的衣服太小,他们穿不了。”
“可我衣服昂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