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笑容的道:“自上次太太说了要求,来请我向三娘提亲的人虽不少,只有几户差强人意,可都没有我今天来说的这户人家强,我做媒这些年敢说这户少爷的条件真是无一处不好!”
杜太太轻轻转着腕间的镯子,道:“人好不好不能你这媒婆一张嘴,说说是哪家吧。”
陈媒婆道:“安人可知道下河村的田家,他家有良田千亩,还有几顷池塘,是家财万贯,只有一个姐姐也嫁了,就是这位田家的少爷想求娶小姐。”
杜太太想了一下道:“是田秀才那个田家,我记得他家那个小子跑到外面闯荡几年了,难道要我三娘嫁过去守活寡吗?”
看杜太太面色有些不好,陈媒婆忙道:“安人不要急,我自然知道安人爱女之心,能来和安人说自然是符合安人的要求的。”陈媒婆觑了杜太太一眼,见她面色缓和了,继续道:“这田家有三大好处,一来是他家境富庶,使奴呼婢,二来这田家太太也保证了不会在让田少爷出远门了,田少爷也说要回来侍奉爹娘,三来就是这田家有一个祖训,”
“祖训?什么祖训,有什么用?”杜太太问道。
陈媒婆笑道:“说来都有些让人不信,田太太亲口告诉我田家有祖训,田家儿孙只要有子便不可纳妾,所田家几代单传到田秀才田老爷都从没有人纳过妾,田少爷也不会例外。”
杜太太听了沉思良久,道:“听起来还可以,只是不知这田少爷为人如何,是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陈媒婆道:“这人安人自然要眼见为实,不过我也给安人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安人替三娘考虑的自然都是爱女之心,可一来这人心多变,田家的家财却是真的,二来就不知安人是否可以做主三娘的婚事了。”
“什么意思?”
“安人也知道这田少爷的爹田老爷是个老童生,屡试不第,大家都喊他田秀才,只担心举人老爷嫌这田家不是读书门第,看不上田家少爷,想让小姐做个秀才娘子的。双河镇如今几个没成家的秀才年纪都不小,都是贫家出身,也不知有没有福气当上举人老爷,要我说,可都不如田少爷,只是担心举人老爷想找个秀才女婿。”
陈媒婆觑着杜太太的脸色说完了这番话,果然杜太太脸色更差了。
杜太太道:“不用担心这个,三娘的婚事自然是我做主,他要嫁女儿等那个狐狸精的肚子里的小崽子下来吧!”又道“你去回田家,最近约个地方我要见见那田家小子。”
陈媒婆连连应是,道:“既然这样我明天来给安人回话。”
杜太太又从钱袋里取了一小锭银子,道:“辛苦你打听这些天,若是成了,另外还有重谢。”
陈媒婆接过银子,满脸喜气的道:“安人客气,也是三娘才貌双全,这田家公子与三娘必定是天作之合!”
陈媒婆离开后,杜太太抬腿去杜府的一个西跨院,就是杜三娘的闺房,寻女儿说话。
在说另一边,在田家陈媒婆离开后,田高升问母亲道:“家里什么时候有这条祖训,我怎么不知?”
陈桂花没好气的回道:“你从小性子就野,十几岁就跑出去胡混,哪里就能知晓。”
又道:“这也是当年你祖父祖母告诉我的,是你太爷爷定的一条家规,后世子孙都得遵守。”
田高升奇道:“太爷爷当年还有这样的见识,我听祖父说不是说太爷爷当然参军时就因为不识字才只当了一个校尉,在开国后就被安排到下河村落户吗?”
陈桂花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爹可能知道,你可以问他去。”
就自去处理家事了。
田高升素来就不是个老实人,果然跑去询问田秀才关于太爷爷的事情,田秀才给儿子烦得书也没法看,又不敢吼儿子出去,怕妻子听到,绞尽脑汁想起家里有一本自己小时父亲被爷爷用大棒敲着用他那识得的几个字写的一本叫做回忆录的东西,翻出来给了儿子。
自从搬到东院,玉哥晚上就跑到兄长的房间不肯出来,回正房也没改习惯。
这小子比喜哥儿小时候机灵的多,更会撒娇,丁点大的时候就会指使他哥哥,结果一搬走反而黏上哥哥了。田高升想到这不由摇头笑了一下。
小萍已经带着两个丫鬟小梅和红叶打好热水,准备好洗漱用品。
见老爷进来也只是略躬身,田高升点点头,走近床边,两个孩子小脸都睡得红扑扑,喜哥儿睡相素来不老实,将弟弟往床里边挤成一团,被子倒都还盖得好好的。
田高升摸摸两个孩子的脸颊,热呼呼的,笑道:“起床了,不是要学武吗!”
喜哥儿皱皱小脸,一个鲤鱼打滚,往床里翻去。
玉哥儿迷迷糊糊的用被子捂住耳朵。
田高升接过热毛巾,往两个孩子脸上使劲一抹。
“嗯!”
“不要!”
两个孩子迷迷瞪瞪的爬起来,也不看面前是谁,伸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衣服,闭着眼穿好,又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
见父亲就坐在对面,两人脑子里就想起昨天那件事,都叫道:“爹要教我们练武了吗”
田高升笑眯眯的道:“今天先教你们扎马步,快去刷牙,咱们就去小花园。”
喜哥儿和玉哥儿从床边跳下去,跑到架子上的水盆前。
这种多层的可调节的铜芯包木的三角架是近几年兴起的。
盖因大穆自开国以来便和前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