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隐隐在作痛,断了一根胸肋骨,不算太严重的伤势,但也绝对算不上轻伤。他强打精神,鼓着气奔跑穿行在这西海高原上。
才子确信他没有追错路,他的追踪术本就是大师级别的水准,何况自家师兄身上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他鼻子动一动,比军犬还要灵敏几倍。
也不知道追了多远,也不知道追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才子早已经失去了高岳的气息,但凭着一股莫名的感应,他始终认为高岳就在前方不远,正在等着自己。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才子脸色发白,他的呼吸虽然急促,却并不絮乱,但身体却终于支撑不住。
胸口发堵,早已麻木,不觉得疼了,但这样带伤奔驰,考验的本就是体力和意志力。这两样本来才子都有,他之所以支撑不住,却是因为意志力先一步崩溃,体力自然瞬间也随着崩溃不支了。
世上之所以有各种奇迹,皆只因人们心中还满怀希望。因为希望而坚持,所以创造奇迹。没有希望的坚持,考验的就已经不单独是意志力了,更多的是耐力。
才子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些。
冷冷的微风拂过,仿佛前方等待的人在轻轻叹息。
才子听不到了,他放弃了追逐。很多人都是因为放弃了追逐,心里的一口气散了,所以才倒下,才子也已倒下。
夜已深了,才子徐徐转醒。他依然倒在地上,他忽然感觉他就像条被人遗弃的流浪狗,孤独而无助。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早已经快要忘记,但他没有忘记,也不能忘记。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和痛苦,伴随着他成长,他希冀崛起,他没有被打倒,每天都在进步着,也没有被糖泡软化,他想要做到的事,一定就要做到!
这就是才子,他本身也绝不是个悲观的人。
他放松了自己的身心,打算先恢复下体力,同时感受了一下四周的形势。
深夜,天空没有星辰,却并不黑,晴朗的夜空下,高原上又高又密的黄草,忽然静止下来,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尖刀,竟隐隐挟带着丝丝肃杀之气。
本来打算放松身心的才子,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这一下,他全身毛孔炸开,汗毛根根倒竖,双手反撑地面,翻身站起来,然后他忽然也归于静止。
这时候,四周“唰唰”的声音也是陡然响起,不远处,一声狼嚎打破了沉寂的黑夜,同时也暴露了它们的身份。
才子手中端起微冲,暗暗惊叹一声“侥幸”,只要他晚醒须臾,只怕已入了狼腹。
“畜生,找死!”他眼露凶光,抬手就打了一梭子弹,这狼群早已将他包围,此时在狼嚎过后,竟然同时发起了攻击,可见远处的那头狼王,没有轻视它的对手。才子粗略一数,倒在他这一梭子弹下的少说也有十几头,但狼群非但不退,借着夜色,以才子远超常人的目力,只见草丛中,数不清的绿色眼睛,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像是一盏盏灯泡似的。
“他娘的,最少三百!”才子暗骂晦气,却也没有胆怯。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反而暗道:正好老子心情不好,先拿你们出口窝囊气!
本来他还有备用的两个弹匣,但这一梭子弹打完后,却见他随手将微冲甩在一边,右手在腰间一摸,扯出一根牛皮带,手腕一抖,牛皮带被抖得笔直,牛皮破了开来,原来里面竟暗藏一把软剑。抖动的软剑去势不变,斜斜刺入一头扑咬过来的狼嘴中。手腕只一翻,削去半边狼头,同时剑锋已扫过同时进攻的另外几头狼的咽喉。
这是一把利剑,本可吹毛断发,一经才子施展,剑走偏锋,快如闪电,专挑薄弱点,以巧破力,眨眼间,倒在他剑下的群狼已有二三十头,均是一击毙命。
才子杀得兴起,不退反进,每到一处,周围一丈内,竟没有一头狼能够踏雷池半步。
正进入杀戮状态,忽然一个声音冷笑道:“废物就是废物,只会屠些畜生,算什么本事?”
才子“嗯?”了一声,却没有答话,手底下可是丝毫没有停下。这倒不是因为他自认为幻听了,也不是自大,而是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狼群以外的事,毕竟身在狼群中,一不小心就要中招。他能屠杀式的杀死群狼,不代表他会轻敌,相反,他已在出全力来应付,毕竟身上还有伤,不能久战。
不过才子明显感到这个声音一出现,狼群的攻势骤然一顿,如果他稍加注意的话,则不难发现,冲在前面的狼群还不是太明显,但后面的却显然都停止了进攻。
又屠了两头靠近的狼,才子眼睛一眯,却见迎面草丛中,忽地闪出一头怪物来。说它是怪物,倒不是说它长相怪异,这明显也是一头狼,却足足有成年的公牛大小,两眼猩红。这头巨狼一现身,四周的狼群忽然集体战战兢兢的松软着耳朵,匍匐在地,一动也不动了,活似宠物犬见了主人一般。
但这依然还不能说巨狼就是怪物,说它是怪物,只因为它闪身出来时,已是暴喝一声道:“废物小子,你找死不成,给我住手!”
饶是才子自认为见多识广,陡然亲眼看见一头会说话的巨狼,也是大吃一惊,连话都忘记反驳了。
巨狼嘴巴一张一合的居然又在说人语,而且那猩红的双眼中竟然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愠怒之意,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狼王么?废物小子,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废物就是废物,果然只会屠些畜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