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福惨叫一声,无力地脱开了手。
“事到如今,这么做还有什么用?”脱开手的时候,维福还是听到了剑刃族人的冷嘲热讽。
“做样子吗?明知道西斯礼娅不会杀他。”
“骗子,害了我们整个部族!”
“……”
维福倒在地上,仰面看着天空。
是啊……一旦犯了错,之后做再多的事情弥补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亚人们只会记住你犯的错,却不会记住你为了他们所做的一切。
比起感激,亚人们更愿意记住仇恨。
“好了。”西斯礼娅扭头,看向远处的剑刃族人,“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她一步步朝着寨子迈去。
但是就在她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她停住了步伐,扭头往后望去。
维福正用那虚弱的身躯抓着她的脚,让她无法往前迈进。
“你们快跑——!”维福喊道。然而当他抬头的时候,只看到剑刃族人回以他的是冷漠的眼神。
“……”西斯礼娅轻易挣脱了维福的手,朝着他的身体又是一脚。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脚,但对维福这样的中级魔物来说,却是重重的一击。他的身体再一次遭创。
“没有用的,今天之后,世界上将再不会有剑刃部族,也不会有其他的剑刃族人。”
啪。
维福第三次伸手抓住了西斯礼娅的脚。
“快……逃……”他的声音已经传不出去了。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命地这样做。
“……”
然而他却没发现,西斯礼娅此刻的神情不知为何变得严肃起来。
“好吧,我承认,虽然你是一个中级魔物,但并非弱者。”他听到西斯礼娅那冰冷的声线中第一次出现情绪。
那是一种复杂的、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
“你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上。”她说着,将手里的剑对准了维福。
“……咦?”维福的脸色变了。
而此刻,剑刃族人却在支持西斯礼娅,支持那个企图毁掉他们部族的敌人。
“杀了他!快杀了他!”
“要不是他害得,我们剑刃族也不会这么惨!”
“西斯礼娅,杀了他!我支持你!”
“你看。”西斯礼娅轻蔑地瞥了一眼剑刃族的众人,又将那柄断剑对准了维福的头颅,“你想帮他们,他们却想要杀你。剑刃族,原本就没有一个好人。”她目光冷冽,重复了一遍,“一个好人也没有。”
“……如果,我现在说不想死,还来得及吗?”维福想了想,厚着脸皮说。
“对不起,一旦我想要杀了谁,就绝不会打消那念头。”西斯礼娅说完,已将剑刃挥出。
“嗤——!”
剑刃没入地面。
断剑的剑刃上,并没有血迹。
西斯礼娅扭头,看向自己的左侧。在她左侧大概二十米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剑刃族的男人。那个男人的怀里抱着维福。
危机情况下,他救下了维福,从西斯礼娅的剑下。
西斯礼娅凝视着那个男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带着比同年人更多的皱纹和疲惫,眉宇间充斥着坚毅与威严。
“族长大人?!”
所有剑刃族的人发出一阵惊呼,他们原本绝望的脸上露出希望。同时又有些困惑,为什么……族长大人要救下那个骗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剑刃族的族长——囚龙看向远处的大长老,“你被打伤了?寨门又怎么被毁了?还有部族的守护兽,是被谁杀死的?”
他看着完全被毁掉的主寨大门,又看向浑身沾染血液的亚斯礼娜:“那些,都是你干的?”
“族长?现在管理剑刃族的人就是你?”亚斯礼娜看向那个被称为族长的男人。她在剑刃部族呆的时间不长,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没错。”男人眼中虽然愤怒,但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小女孩,你这么做,是打算和整个剑刃族为敌吗?”
“不,我只是打算,将整个剑刃族毁掉而已。”她说,“这件事你们的大长老没有告诉你吗?”
囚龙扭头困惑地看向大长老。
“族长,我原本打算告诉你,可是在那之前你已经因为地河城的事情离开寨子了。”大长老解释说。
“没错,我原本是打算去地河城的,但是在半路听到了寨子里的巨响,所以回来看看,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冷着一张脸说,“瞧瞧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有人闯到了我们的寨子大肆破坏,而我们部族的人却什么也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外人豁出性命去阻止这一切。”
他环顾着自己的族人。
“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
“可是,族长大人,他是一个骗子!”剑刃部族的族人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欺骗了我们!如果没有他,我们也不会——”
“住嘴吧。”囚龙打断了族人们的话,“我们自己守护不了自己的部族,不该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他看向怀里的维福,“而且,即使他做错了什么,我们也责怪不了什么。因为他已经打算用生命的代价来弥补一切了。”
说完轻轻地将重伤的维福推开,维福划过一条弧线,精准地落到大长老的身侧,被他接住。
“照顾好他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了。”说完,他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