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平气和地相对品茶。这个女人太过强大,她根本看不透。

王诗尔先开了口。

“母后唤你一句阿墨可好?”婚礼名帖上书着江楚长公主的乳名谌京墨,作为皇后的她自然是知晓的。

“母后如此,是阿墨的荣幸。”谌京墨礼数周全地回道。

王诗尔又是抿唇一笑,“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兜圈子了。今日留下阿墨,母后是想将祎儿的事情都告诉你。”

谌京墨闻言一怔,这是何意?但还是面色从容地应下了,又双手置于膝上,正襟危坐,竖耳倾听。

“本宫姓王,名诗尔。周国大将军王氏嫡系次女。周帝发妻。二十七年前,本宫出嫁时,当今的周帝还是当年的雍王。四年后,雍王被封为太子。又一年后,太子登基为帝,本宫为后。一年又去,本宫已嫁入六年,依旧无所出,”王诗尔的眼神逐渐飘远,“后宫佳丽三千,本宫不喜争宠,只靠结发夫妻之情在后宫支撑,当时的淑嫔年轻貌美,性子活泼,很受皇上喜爱,不日便晋升淑妃,野心显露,开始处处针对于本宫,离间皇上与本宫。”

她抿一口茶,神色平淡,就像是说着他人的故事。

“接下来的一年光景里,皇上来椒房殿的次数越来越少,去永延殿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又小半年,淑妃顺理成章地怀上了龙嗣,自此更是作威作福,在后宫横行霸道,对本宫的针对从暗处转到了明面上。本宫无嫡出,淑妃的子嗣虽非长子,但毕竟母妃得宠,若又母凭子贵,本宫虽不至从后位跌落,但一旦淑妃子嗣登基,本宫及王氏的命运可想而知。”

谌京墨眸光流转,掐着时间算算,宇文祎此时也该出现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猜到了,许是感知到未来的艰险,本宫和祎儿都颇为争气,不到一月之后,本宫也怀有了身孕。皇上龙颜大悦,又开始频繁往来于清凉殿与椒房殿间,每日下了朝、批完奏折便会来椒房殿与本宫作伴。淑妃自是气得牙痒痒,暗地里又开始给本宫使绊子,试图将祎儿扼杀于本宫腹中。幸好本宫早便料想于此,书信家父,调来了几支王氏暗卫才保全了祎儿。”

“十月怀胎。本宫早产,与淑妃同日临盆。皇上两头跑动,急得焦头烂额,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孩子的诞生。襁褓中的祎儿发出一声啼哭之时皇上恰好在永延殿门口,闻讯立马赶往椒房殿,却不想刚走两步,永延殿内孩童哭声也起。皇上纠结至极,终于还是先去了离得近的永延殿。推门而入,接生的嬷嬷抱着孩子,面上全是喜色,说是个小皇子。皇上自然是满心欢喜。淑妃心下虽然也异常欣喜,但本宫和祎儿的消息还未传来,只听是先出生一步,却不晓得是龙子还是凤女,她心中的忐忑亦是万千。”

故事到这里,谌京墨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眉头微蹙,如果宇文祎的身世没有什么意外,那王皇后废这许多口舌有何意义?

见此,王诗尔勾唇一笑,“我安排在永延殿的暗卫闻言立马来报,我一时心下惘然,天不作美,竟是偏生逼我走入绝境——”

她突然顿住了,目光回转,定在谌京墨脸上,自称也从“本宫”改为了“我”。谌京墨心中“咯噔”一声,她知道,王皇后接下来的话,一定足以让她和宇文祎以及当年在场的所有人被处死,他们犯了欺君之罪。

“因为,祎儿,是女孩。”

谌京墨眼中终于惊起波涛,一直平静从容的脸庞瞬间垮塌。不是狸猫换太子,而是公主换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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