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上带着薄怒,青山叹了一口气,和缓道,“日后我便会顾惜些,你看可好?”他忽然顿了顿,道,“有人来了。”
小羽回过头,却见到宵炼师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竟是炎华大师兄。“宵炼师父!大师兄!”阿瑾果然将他请来了。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青山愣住,他瞥了一眼站在床头的小羽,他见自己望着他,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见青山递来一个疑问的眼神,小羽解释道,“阿瑾知道你的旧伤再起,她担心你身体受不住会落下病根……便说要去请大师兄来为你医治。”
炎华幽深的黑眸似有微光闪过,他转过身看向站在后头的宵炼,正对上一双带着几许锐利的眼眸,他勾起唇角,“原来是阿瑾要来请我。”他收回目光,俯身为青山仔细把了脉,又查验了他从前的旧伤,好一会儿才道,“这旧伤的确是损了他的经脉了。”
“那还能治好吗!?”小羽急道。
“倒也不难,只是要按着我的方子每日仔细服药,”他站起身来,继续道,“只是这服药的三个月里,万不可再动了经脉习武练术了,要好好休养一阵。”他这句却是对着宵炼说的,见宵炼不可置否的耸耸肩,他便对青山嘱咐道,“药,明日我会遣人送过来,你好生休养,这段时间切不可习练了。”
待他们二人出了寝室,炎华便正色道,“我想见一见她。”
宵炼看了他一眼,“她并不想见你。”
“……是她不想见我,还是你……不让她来见我?”如潭的黑眸定定的望着他。
“对你我来说,三年不过转瞬即逝,可对阿瑾来说,这三年也足够对你断情了。”他勾起嘴角笑道,“我还以为,她从前送你的那两瓶断情酒会让你明白。”
“……”
“炎华,想必你也明白,当初你既然将她舍弃了,便永远也不会再有资格重新要她了。”
炎华的眼睛里划过一抹伤痛,白色的衣袍在夕阳的余晖里映得很不真切。他默了一会儿,徐徐道,“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从来没有不想要她。”
宵炼听闻此话,嗤笑一声,“阿瑾向来心性简单纯净,可也不是个傻瓜,你以为,她在事后也看不出那是你的权宜之举?”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她看出来了,可她为何未去找你?”
见炎华抿直了唇角默着不言,宵炼便继续道,“她喜欢的,不过是淸胥山上的那位大师兄,却不是一个会将感情作为权宜的炎华长君。
你不适合她。她喜欢简单,不喜欢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也并不适合你。你要的,是一个君后……或许还是一个未来的帝后。”
一连几段话砸下来,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让炎华的眼睛里瞬时闪过一丝阴鸷。他眸光高深的看了宵炼一眼,语气微凉,“不知宵炼师父是从哪里听得的闲言?”
他的父母双亲均被天君陷害致死,前任天君将要羽化的时候,本有意将帝位留给自己,可最后却被他坐上了帝座,连自己当年,也差点被这位篡位的天君下了黑手……忍辱负重了这么久,又计划了这么久,他不能有一丝疏忽,更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他不知道宵炼对他的计划知道多少。
“现在正是长君你意气风发时候,外头又哪里会有这些传言呢,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罢了。”见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试探自己,宵炼在心里嗤笑几声,“青山的事情,有劳你了。”
“到底他也唤过我一声大师兄,他有伤,我自然会助一份力。”他看了看天色,正欲离开,却听见宵炼在他身后丢来一句,“忘了告诉你了,我喜欢阿瑾。”
他转过身,黑眸微眯,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他盯着宵炼看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你喜欢又如何?她又可愿意?”
“不知道呢,”宵炼一本正经的说道,“反正光景绵长,时间多得是,又是近水楼台,我倒是不着急。”
“哦?”炎华扯出一抹笑来,“近水楼台便不一定就能先得月。”
“茵姬姐姐!”
茵姬点头,“我也听见了,想必是乌歾兽在湖里吼叫,怕是你那位七师兄就要破开幻境死结了。”
我盯着湖面,果然,湖心汩汩冒出水流,不多时,便看见一人一兽破湖而出。“莫言!”我激动的踩着水花跑过去。
“阿瑾?”七师兄一边抹汗一边喘着粗气,赶紧拉走她,“快走快走,那乌歾兽真是难缠的很!”
见莫言拉我走,便急忙对着茵姬歉意道,“茵姬姐姐,我们先走了!多谢多谢!”
见他额上满是汗水,我身上又不常带着鲛绡,所以伸出袖子来为他擦了擦。
“你们在干什么?!”
莫言猛地一惊,抬头见是宵炼师父,他正大步而来,脸上尽是怒色,莫言疑惑道,“阿……阿瑾在为我擦汗。”
“擦好了没!”
莫言看了看宵炼师父又瞧了瞧正踮起脚为自己擦汗的阿瑾,他眨了眨眼,道,“擦好了!擦好了!那个……阿瑾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哎哎……”我还想好好问一问七师兄,想知道这几日他在这湖里头,与那乌歾兽是如何让如何较量,又是怎样怎样的惊险刺激,可我话还未及说,他便一溜烟的遁没了影。又见宵炼师父过来,又急着问道,“宵炼师父,大师兄……可曾过来为青山医治?”
“……治过了,已经走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