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安城朝歌>76.月楼

他说完,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她,神色平静。

云期愕然,脑海中掠过片刻的空白,她脸上最后一抹浅红的颜色剥落,面色更加苍白。

她怔怔地回望他,“你这是何意?”

赵豫戈沉默不语。

云期仿佛被冰水当头浇下,他这是要赶她走吗?就因为自己没有听他的话,揣着某些目的赶来了肃王府,所以彻底触怒他了?

昨夜,两人还在相拥而眠,没想到今日却波澜又起,恍若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控制住心中起伏的浪潮,尽量平复住自己的语气,对上他投来的两道深沉目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是我不对,你不愿,我本不该跟着你来,可……我来王府,并非你想的那层意思。”她解释道。

她还在给此事一个回旋的余地,她看得出来,他此时正在气头上,说的这些话,有三分是怒气使然。

赵豫戈听得这一声带了几分示弱意味的话,静默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片刻后,他道:“你是何意,我从来都知晓。”

云期愣住,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他又怎会知晓?

她心有旁骛,他知晓。

赵豫戈眼里熠熠闪光,里面有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是沉痛,亦或者是释怀,他缓缓道:“你可记得那日,你未带侍女,一人在庭院中闲逛,众人遍寻你不见,最后…发现你在石椅上睡着了?”

听他这么一提起,云期忆起此事,道:“我记得。”

那段时间正好是他们争吵过之后,她心中烦闷,郁气结心,一边担心那舞伎的性命,一边又恼怒赵豫戈的恨绝,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在庭院中漫步,秋日午后人易疲倦,不知不觉就在一方被树木遮掩着的石椅上睡过去了,连侍女们呼叫的声音也没听见。

她疑惑望向他,那日因为她,虽说有些波折,不过很快就平息了。

赵豫戈今日因回王府见尊长,着了正式衣冠,他背光站着,华服威严,袖口处的银线汇成一圈鼎纹,若隐若现。他没有立即接话,似乎还在思索着言辞,指尖将衣袖微微收拢。

“那日,我刚从军营归家,一进门,就听见仆妇跪地向我求饶,说没看好你,散了个步就不见了人,正遍寻不见,求我宽恕。”

云期低头,的确,陈嬷她们,一向很怕他。

赵豫戈看向她,慢慢继续道:“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你厌恶于我,又回去徐府了。”

云期急忙摇头。

赵豫戈回想那时,她的衣物物品都未带走,维持原样,问守卫,人也没出府邸,想来不会是走了。

这样一想,庭院就这般大,人还能去哪儿,他想到后花园里有一口小湖,府中还有几口井,顿时一身冷汗,不敢深想,褪下沾尘外衣就匆匆往花园赶去。

“我带着几名仆从一路找来,最后到了湖边,下湖,水只漫过腰身,清澈见底,并无异常。我心中一松,想来不至于此。”

“只是后院里除了一口每日取水的井,在角落里还有一口老井,未用石盖封住,井边,竟然还有女子脚印…”

他看到那串脚印之时,当时那种晴天霹雳的感觉,让他至今记忆犹新,他从未那般怕过,哪怕是在突厥蛮夷的卷刃之刀下,也不曾感受过。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再无挽回的余地。

徐云期心中拨云见日,明白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这是以为自己投井,寻了短见?

这…她是那样一个会以死相逼的人吗,除了第一回的意气用事,被兄长用一块玉佩哄了过去,她好像再也没动过那个念头。人,无论在何种逆境,只有有一丝可以活下去的念头,是绝不会寻死的,这是一种天然的意志,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她,也不例外。

或者是说,事到如今,她也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只有晏昔的痴女子。

她的感觉很复杂,一瞬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赵豫戈瞟她一眼,神色平静,好似在说他人的故事,“我看见那女子脚印,只觉得头晕目眩,往井下看去,漆黑一片,什么也望不见,就让从人拿来绳索,让他们速速放我下去。”

他注视着她,见她欲开口,阻断她道:“绳索刚刚绑到腰上,就有侍女匆忙跑来,说你自己回到了院中,人无碍。”

徐云期听完,默然,他从没提过,她不知道,那日还有这样一件事。

好在他没有下去。

她默默走过去,离得近些,道:“我下回…断断不会那样了。”

就因为这件事,加上今日之事,他便要让自己离去吗?

她一顿,带着惭色道:“我又不是五岁孩童,怎会跑到水边去,此等小事,下次不会了,不管去何处,我一定带上侍女。”

她一双明眸闪烁着,开口向他解释。她不知为何,很怕他如今这样子,突然要让她走,令她措手不及。

甚至,没有多少获得自由的喜悦,很多的,是盘旋在心口的失落。

赵豫戈注视着她,他很少见她如此女儿态的样子,起码,在他面前,她一贯十分自持。

从今往后……他也不会再看见了。

他慢慢道:“经此一事,我方才知晓,我之所求,不过是你安乐如意罢了。”

所以,纵然百般不舍,他第一次试着去想,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成全了她。

他举棋不定数日,被嫉火和自我怀疑燃烧了数日,直到今日,两相刺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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