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一定,洛天涯尽管现身窗前,不再隐藏行迹。
只是他却不知,他这一现身,着实让屋中的两个人吃了一惊。
在屋子里瓮声瓮气说话的那个男子唤作丑头陀,原本就是少林弟子,只是生性恶劣,没有几年就被逐出了师门,可是曾想到,这家伙出世之后,居然成了一方祸害,专一打家劫舍祸害良家女子,几年时间,就成三州十六府所要通缉的打到,只是这个家伙在少林寺的时候,确也学了些真本事,几次都让他侥幸脱逃,时至今日。
这个丑头陀作下花案无数,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今晚会遇到硬茬子,与一个小丫头久战不下,看样子今日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刚才与那小丫头争口舌之快,是以卖险从她身上扯下衣服,只待她慌乱时候,自己可以伺机脱身,若不然等事情闹大了,招来官家的人,那麻烦了。
可是就在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却意外发觉窗外居然赫然站了一人,只吓得他身子一个哆嗦,险些没被那丫头一刀给剁了。惊险躲过那丫头的致命一刀,心里早已经骂翻了天,心说真是倒霉至极,原本露宿小店看到那丫头长得水灵,心道今晚可以开开荤了,没成想非但没有开荤,还差点儿被人家开了瓢,这下可好,蛮以为是个孤零零的姑娘家,没料想人家还有帮手,这下十有八九是碰到仙人跳的了,要不不至于这么倒霉。可是他却不知道,与他打在一起的那丫头同样是心惊肉跳,对她而言,洛天涯同样是来的突兀,毕竟不知道是敌是友,况且在这种情况之下,任是谁人都不会认为自己的朋友会悄无声息地躲在自己的窗外。
两人为窗外陡然出现的人影惊诧不已的时候,正此时,忽然传来声声诡异的啼笑,那声音由远及近,初现时好似在距离的极远处,但只忽然之间,声音已至跟前,就停在屋子之外徘徊,时高时低,时如夜猫求偶,时如鸦鸣狸哭,诡异婉转,让人捉摸不定,真真诡异异常。
这笑声来的突然,直叫屋里的两个人心惊胆战,摸不清楚外面究竟是什么状况,一时之间,两人俱将心思放在了外面的事物上,居然忘了刚才的激烈打斗,住手愣在了那里,场面好不滑稽。窗外的洛天涯更是围着突入而来的声音大吃一惊,屋中的人或可不知,但他洛天涯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来人由远及近不过是瞬间而已,而且到达之后并非停在一处,而是在周边徘徊,这才使得那怪异笑声不断的变换着方位,种种行径可见,来人非但是高手,而且还是个心思极为细密的人。
屋中的那丫头率先忍不住低声问道:“哪里来的贼子,居然胆敢在本姑娘面前装神弄鬼?”那丫头斥责声音虽大,但洛天涯在窗外听的分明,越是如此大声,就越是心中发虚,没有底气,否则,强敌在侧,是断然不该将精力放在这怪异的声音上的,因为屋外的这个什么状况还未可知,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舍本而逐末,非高手所为。
“你们这群小鬼,夜半三更不肯睡觉,反而搅扰了老婆子的美梦,这且不说,见了老身不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如此大呼小叫,是活的腻味了吗?”
来人倒也不避形迹,只是声音尖锐,如笛刺耳,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
洛天涯立在那里仔细回忆,这原本就是个世人少知的小镇子,委实想不起来这附近有什么江湖上知名的人物,至于闲云野鹤,或可是有的,可是几时听说过闲云野鹤会这般形同鬼魅。
正当他思忖时候,来人已至跟前不远,只是在夜色的笼罩之下,只能看到朦胧的一团小小的身影,看样子来人十分的矮小单薄,但越是如此,就越让洛天涯放心不下,要知道在这江湖当中素来不是以高低来论资排辈的,往往是身形高大的可能徒有其表,而绝顶高手却又长的貌不惊人。
洛天涯情知,此刻自己已经与事情断然脱不了干系了,遂一拱手,问道:“请问阁下何方神圣。”尽管身在夜色当中,对方看不清楚,但洛天涯仍旧是对对方十分礼待。
对方不语,站在那里与洛天涯冷冷对峙,半晌过后,从齿缝中迸出几个字来“鬼婆婆!”
只这三个字,就让洛天涯心头陡然一震,鬼婆婆的名头他是听过的,而且也仅仅是听过而已,十余年前,他年龄尚小,就听师父说过此人,乃是江湖中的一朵妖红。这厮出身蜀中,年轻时候也曾艳动江湖,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忽然销声匿迹二十年,再出现时早并非当年,花容尽毁不说,性情也变得十分怪异,只是江湖中的老人仍旧能够从她的眉宇之间辨识出正是当的人。形容俱变的她,自号鬼婆婆,重出江湖之后,居然在江湖之中开了作恶多端,非但开了杀戒,亦且遇害之人多是花容月貌的女子,更令人发指的是,鬼婆婆非但取人性命,手段极度残忍,竟然是将新婚的女子劫至野外,吸食血液,脱皮剔骨,再将一副肉囊悬挂于婆家大门之上。逼疯数十人家,引来人神共愤。鬼婆婆猖獗不久,被激起了江湖群愤,终于在一次作案时候为群雄所诛杀。师父说起此人的时候曾经数度叹息,想来这人定然也是经历过非人劫难,若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只是可惜一世红颜,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当真叫人扼腕。
只是,在师父的讲述当中,这人早已经被江湖群雄挫骨扬灰,怎的今日在这等偏僻小镇上,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