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能这样？”
长公主听了安妮的话，不禁有些诧异。
安妮笑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怕不是血亲，世间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再加上那些番僧跟咱们大夏人长得不一样，在我们眼中，他们长得都差不多，所以，只要五官有些相似，我们便分不出来。”
这就跟后世，白种人看黑种人、黄种人脸盲，而华国人看歪果仁也脸盲是一个道理。
“唔，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
长公主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大夏民风开放，四海宾服，国都更是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
其中便有金发碧眼的胡人，皮肤黝黑的番人，还有贵族们很喜欢的昆仑奴。
那些人的长相，就跟大夏人不一样。
若不是十分熟悉，很难将这些人分清楚！
原就是容易让人脸盲的长相，若是五官再有几分相似，可不就把人当成同一个人了。
思及此，长公主顿时有了主意。
她急匆匆的回了宫。
三天后，长公主又满脸是笑的回到了清泉观，“二娘，你说的没错，那个番僧，哦不对，是那一群番僧，果然是骗子。”
长公主的办法很简单，直接命人悄悄给番僧身上刺了纹身，且是用皇家最独特的颜料，民间很难仿制。
然后，长公主就下令把番僧给杀了。
第二天，朱雀大街上果然又出现一个长得极为相似的番僧。
长公主便命人把他带来，仔细一查，发现他身上并没有那个纹身。
这一切，长公主都是当着圣人的面儿做得，所以圣人看到那个没有纹身的番僧后，顿时知道自己被骗了。
圣人大怒，直接把那个番僧丢给百骑司，让他们好生调查。
百骑司手段狠辣，不用一日的时间，便从番僧那儿得到了口供。
果然，他们一共有六个人，长相差不多，为了取信与大夏皇帝，他们已经死了四个，如今只剩下了两个。
除了他，还有一人藏匿在京城的某个民宅里。
百骑司按照番僧的口供，找到那所民宅，抓到了一个跟番僧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男子。
百骑司将两个人都带到了御前，看到两个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子，圣人那般聪慧，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为了确定猜测，圣人还是命百骑司继续调查，将那四个人的尸首都找了来。
所幸那四人死的时间不久，天气又冷，尸体并没有腐烂。
看着一排六个相似的头颅，圣人没说话，脸色阴沉得厉害。
长公主以为“长生”的事儿就此过去了。
不想，圣人被骗了这一遭，竟愈发迷恋起来。
这次他倒没有信奉什么番僧，而是成为京城高僧一玄法师的信徒。
“一玄法师？”
安妮听到这个名字，心念一动，唔，原主被皇帝囚禁，最后还被一位得道高僧剥去了灵泉种子。
那位高僧，莫非就是一玄法师？
而且，安妮还查到，安南侯府的那位便宜堂姐安华容，也曾经暗搓搓的找过一些得道高人。
前些日子京里传回消息，安华容去了一玄法师所在的白云寺。
安妮暗暗升起警觉。
果然，三天后，便有内侍前来传旨，命安妮进宫。
安妮换了一身簇新的道袍，收拾妥当，便一个人去了太极宫。
两仪殿，圣人和长公主都高坐堂上。
看到安妮进来，长公主嘴唇微动，但最后还是忍着什么都没说。
而让安妮意外的是，安南侯和王氏，居然也在场。
“朕是该叫你安华霓，还是该叫你明镜？”
圣人不等安妮跪拜行礼，直接冷声喝问道，“说，你到底是何方来的妖孽？为何要霸占安华霓的身体？”
安妮挑了挑眉，下意识的看了眼安南侯夫妇。
两人面对安妮的目光，都有些闪躲，脸上更是带着明显的愧疚。
安妮了然，看来他们已经跟圣人说了实话。
也是，虽然这两年来，她与安南侯夫妇关系亲近了不少，但到底不是嫡亲的骨肉。
关键时候，安南侯夫妇会跟圣人“坦白”，也不是不能理解。
安妮更谈不上伤心，这是人之常情。
她之前那么努力跟安南侯府修缮关系，为的也不是安南侯会在危机关头能舍身救自己，只是希望别拉仇恨，让人家主动报复。
“我是安华霓，也是明镜。至于为何来到这里，变成安华霓，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上天的安排。”
安妮早就想过会有会这么一天，所以，当她真的面对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和畏惧。
“好个口出狂言的妖女，听你这么一说，你岂不是成了天命之女？”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说道。
安妮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是个五六十岁的僧人。
他生得极好，圆脸阔耳，眉清目朗，配合他浑身的檀香味儿，颇有几分高人的模样。
只是，安妮还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气息。
这种明显带着负面情绪的气息，真心不该出现在一个得道高僧的身上。
这人、估计也是徒有虚名吧。
哦，不对，这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他走到安妮近前，细细的看了她一番，又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走到生人跟前，低声回禀道，“贫僧看不出这个妖女的来历，但她身上确实有股奇异的灵力。若是能得到这种灵力，定能有益于圣人的长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