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镇西王府之中,赵肃看着案上的密旨良久却是长叹一口气,沉声吩咐道,
“来人啊请世子到书房一叙”
外头人应了便去请赵衡翀,到了西院禀报,
“世子,王爷有请您到书房说话”
赵衡翀在里头听到应了一声,
“知道了”
却是回过头来瞧了瞧正在熟睡的女儿,唇角带出一丝浅笑来,
“嫣儿睡熟了”
方苒苒忙伸手放在嘴边,
“嘘轻声些,这小魔头刚闭了眼,你可轻声些”
已为人母的方苒苒,去了青涩的少女模样,苗条婀娜的身姿比前头丰腴了几分,倒是越发有了小妇人的娇柔,赵衡翀瞧她食指纤纤放在那翘起的嘴唇上,样儿可爱的紧,心头一痒伸手抓了便往自己嘴边送。
方苒苒吓了一跳,小心顾着怀里的孩子,又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
“小心些”
赵衡翀轻轻笑出了声,啃了啃她的手指头,又低头亲了亲女儿,这才起身道,
“我去去就回”
方苒苒点了点头目送他离了房间,却是抿嘴微笑,
自从她怀了身孕以来,世子爷倒似变了个人一般,每日里黏她黏的死紧,连王妃都打趣道,
“现下里我要寻儿子到你这处一找一个准儿,倒不用劳烦下人们跑腿儿了”
待到女儿出世,世子爷更是每日里盯着她们母女三餐一宿生怕下头人怠慢,王爷与王妃也是每日按点儿抱了嫣儿过去,每日里不抱一抱这小人儿是吃饭也不香了
怀里的女儿动了动,方苒苒忙轻轻拍了拍她小屁股,挪了挪地方让她睡得舒服些,这小魔头也是折磨人,白日里还好些,只要天一擦黑便要寻娘,任是赵衡翀都抱不住她
“小魔头,你就知道折腾你娘”
方苒苒伸指头轻轻点了点女儿小小的鼻尖儿,瞧着她可爱的动了动,不由的又笑着抬头瞧了瞧外头,
“这时辰了,不知王爷寻世子爷过去是有何事”
赵衡翀进了书房撩袍子坐下,
“父王寻儿子有何事”
赵肃将手中的暗旨递给儿子,
“你瞧瞧吧”
赵衡翀接过来一看立时面色沉下来,
“父王,今上的身子只怕是”
赵肃点了点头道,
“圣上另有密信”
说着拿出信来给儿子,
“今上在信中言道前头已是召了二殿下回京,不日就要祭拜太庙,召告天下立二殿下为皇太弟,看来今上的身子只怕是真不成了,他这是为新帝铺路呢”
赵衡翀闻言垂头神伤,想起那一年在十里坡镇,他与赵敬、赵屻三人同饮的情景,不由心下黯然,暗暗叹一口气道,
“此时正值皇权交替之时,西面蛮王新上位却是正要趁着此时蠢蠢欲动,儿正当领兵震慑蛮王,保我赵氏江山无忧”
赵肃点头应道,
“为人臣者自是应为君分忧,陛下有此布置自是应当应得之举,不过我儿这一去西面,只怕是要长驻蛮州三年五载不能回转了”
赵衡翀应道,
“父王不必担心,儿保江山社稷便是山穷水恶亦是一无反顾”
赵肃欣慰点头道,
“这才是我赵家的好儿郎”
顿了顿又道,
“那蛮州一地大山绵延,却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两平,土地十分贫瘠,生活更是比不得富庶的沧州之地,你这一去身边无人照料为父也是不放心,不如带了家眷同去吧”
赵衡翀想了想却是有些为难,
“父王,现下嫣儿还小,儿若是带了苒苒去,嫣儿只怕也要同行了”
赵肃闻言却是摇头,
“不成不成,嫣儿还在襁褓之中,如何能跟着你去那险恶之地,不如带了高氏去如何”
“高氏”
赵衡翀眉头一皱,
“父王”
赵肃摆手道,
“我知晓你的心思,只是她毕竟是你的正妻,又有高家人对为父忠耿耿便是你把高氏落冷至此,高胜玉也是毫无怨言,我儿便当再给她一个机会吧”
赵衡翀眉头拧得都快打成结了,
“父王”
“唉”
赵肃见儿子的样儿便知他定是心不甘情不愿,只得摆手道,
“你回去再细想想吧”
赵衡翀自那书房出来,回到后院进屋一瞧,见方苒苒已横抱着女儿,斜斜依在床头睡着了,他轻轻过去坐下瞧着这母女俩,目光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苒苒,这一生我是再不会亲近别的女人了”
伸手替她扶了乱发,把女儿自她手中接了过来,刚要放到她亲娘身旁,却那知这小魔头似是知晓一般,立时睁开眼小嘴儿一张,
“哇”
赵衡翀一惊,无奈的瞧着被惊醒的方苒苒,方苒苒睁开眼瞧见他正笨手笨脚的哄着女儿,不由的一阵好笑,伸手道,
“给我吧”
赵衡翀忙给她送到怀中,女儿一闻到亲娘熟悉的气息,立时小嘴儿撇了几撇,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贴着那丰满之处蹭了几蹭,方苒苒笑道,
“怕是饿了”
这厢解了衣衫背过去喂孩子,却是转头问赵衡翀,
“世子爷,王爷召您过去可是有事儿”
赵衡翀点头道,
“我不日便要去蛮州了”
“去蛮州那几时回来”
“三年五载”
方苒苒惊道,
“去那般久那”
那我们母女怎么办
咬唇低头心下难舍,一时默然,赵衡翀过来自后头抱了她问,
“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