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龙王庙内
崆峒山在甘肃平凉以西,乃是六盘山的支脉,主峰高逾两千米,山势俊俏,乃是华夏有名的道教之山。崆峒派创派与昆仑剑派创派时间的早晚不相上下,先于六大宗派中的其余四个,自来都是以名门大派自居,与昆仑剑派几百年来都是相互较劲。
无独有偶,昆仑剑派一百五十余年来声威渐弱,无法再执武林之牛耳,而相隔不太远的崆峒派也同样面临这样的下落之势。两派都不负当年之隆誉,却都有雄心壮志要重回武林之巅峰,所以彼此间的较劲就更加难分难解了。
两派内里明争暗斗,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所谓的同道情谊。
两派每年都相约比剑,或在昆仑山,活在崆峒山,彼此切磋摸底。也因此,丰絮早就认识了长自己两岁多的浪辰子。
浪辰子到过昆仑派两次,每次都将丰絮的师兄打得落花流水,可惜丰絮跟他差了几岁,还不到彼此较量的时候。但年底时,丰絮满了十六岁,便可以与之一战了。
木灵宛曾经说过,这浪辰子在四大天才剑客中排名垫底,但他年纪最长,所以武功修为其实最高,如今已经是剑成期前段小飞剑的境界。要比丰絮厉害得多。
丰絮见祝剑问起浪辰子,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回道:“倒还没看见他。”
祝剑笑道:“听说这浪辰子一把星月剑练得出神入化,贵派与崆峒派一向交厚,彼此相距又近,丰贤弟可见过他用剑?”
丰絮笑道:“见过。其实剑法平平,只不过他那把剑心确实有些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了。”
祝剑含笑看着丰絮,暗道:“这丰絮果然狂傲。不过以他的天资也确实狂得起来。”闻言笑道:“那星月剑有什么妙处?”
丰絮其实不愿意提起浪辰子,但见祝剑这般好奇,就有意要打磨一下祝剑的傲气,于是说道:“咱们练剑的,最难的就是汇聚劲原,少不了要用上乘的晶石做补充。但浪辰子那星月剑可以从星月之光中汲取力量滋养劲原,你说厉害不厉害?星月之光无穷无尽,到后面他的潜力真是难以估量。到时候咱们寻不到晶石了,他一个人独好!”
祝剑闻言,也不由得脸色一震:“丰贤弟所言极是。”祝剑早听说浪辰子的星月剑,如今听丰絮一说,更是深信不疑,小心在意起来。
两人正小声说话,不远处走来三人,清一色的女子。为首那位看着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身后两位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都是眉清目秀。
吕成子忙笑道:“是黄山派的丁逸女侠。”
蓑笠翁、于胜男、岑林和曾怀德都抱拳相迎。
迎面而来的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子也一抱拳:“各位道友,别来无恙。”正是名满华中的黄山‘妙音剑’丁逸。而她身边两个女子都是她的亲传弟子。
其中一位穿着紫衣,容貌俊俏,头发高高挽起。人生得虽美,但神情却是一脸的骄傲,望着丰絮不住打量,同时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来。
晓月在身后小声道:“这个女子怎么一脸凶样,对丰絮师兄好不友善!”
木灵宛一吐舌头:“丰絮这么fēng_liú,连黄山派的女侠也惹上了。”
一句话惹得凝兰脸色一白,晓月转头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木灵宛急道:“谁是狗嘴!”
两人还没吵起来,吕成子咳嗽一声,朗声一笑:“剑儿,过来拜见丁逸前辈和两位师姐!”
祝剑上前一步,微微行礼:“晚辈祝剑见过丁逸前辈和两位师姐。”
丁逸微微一笑:“这就是霍姌妹妹的独子,名列四大天才剑客之一的祝剑?”
吕成子点点头:“正是他了。”
木灵宛和晓月被祝剑一打岔忘了继续吵嘴,但两人都觉得眼前的丁逸年纪不到三十岁,竟然称呼祝剑的母亲为妹妹,那祝剑的母亲得多年轻啊。
其实,是两人年纪小没有见识。黄山剑派的丁逸乃是江湖上著名的不老剑客。她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但从外貌看却只有二十七、八而已。这都得益于黄山剑派的卓绝内功了。
蓑笠翁也笑道:“丰絮,拜见前辈。”
丰絮个性与祝剑迥异,他对自己的师父都从来没有正行的,更何况外人,而且眼前丁逸身边的那个穿紫衣的女弟子似乎对自己一脸的鄙夷,也让丰絮十分不满。当下吊儿郎当一搭手,笑道:“有礼了。”似乎是与平辈相见一般。与祝剑一本正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丁逸见状反而更喜欢丰絮这样洒脱自然,清新不羁的个性,当下笑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昆仑丰絮?真是后生可畏!”丁逸虽欣赏丰絮,但祝剑乃是自己好友霍姌的儿子,亲疏有别,还是有所不同的。更何况众人面前,祝剑彬彬有礼,确实显得懂事许多。
当年江湖上著名的三朵剑花,丁逸乃是其中第一,霍姌便是其中第二。两人年轻时行走江湖,多有帮衬,只是最近十来年各自忙于杂物,少于见面了。祝剑幼时,丁逸还见过祝剑好几次。
丁逸虽对丰絮放浪不羁的形骸毫不在意,但丰絮随意的行为却激怒了丁逸身边的两个女弟子。那穿紫衣的女弟子首先不悦道:“师父,这小子可真是不懂礼法!”
蓑笠翁也觉得丰絮有失体统,正要出言阻喝——虽然不见得有效——正在此时,人群中一阵骚动,闯出来四五个彪形大汉。
这些彪形大汉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