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惊讶罢了,任谁都不会相信爷会作出那种事的。”
“咱们相不相信有什么用,管这么多做什么,这事儿自有人处理。”
“我才不想管呢。今日府中大喜,不知道爷会怎么行赏。”
“必然少不了,说不定宫中还会有赏赐下来呢。”
“可不是,咱们陆家子嗣单薄,太后娘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也是,别的世家大族,那个不是子孙昌盛,族人众多。唯有咱们家,一门两公,却只有爷和大公子两个男丁,如今好不容易添了两个公子,自然要大肆庆祝一下。”
“府里终于也热闹一会了,诶,把你石青色的线借我一些,我的不够了。”
...
沈欢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撩起了紫绡帐,一缕柔和的光洒了进来,是床边的黑漆小杌子上的羊角宫灯散发出来的。入眼的是织锦织成的花鸟红线毯,室中有一圆几子,上面摆着青玉如意云纹镂空熏炉,北面则置有一架黄花梨木的梳妆台,架上有一菱花形花卉纹铜镜,精致细巧,还有一个黑漆红莲纹妆盒,临窗置有一黑漆螺钿雕花塌,远处有一山水大屏风。
许是听到了沈欢起来的声音,两人停止了谈话,红菱拨开珠帘,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可要洗漱开饭。”
“姐姐为我倒杯茶吧,我口渴的紧。”沈欢嗓子又干又疼,十分难受。
红菱应下,便出去倒了杯茶回来,青莲带着四个青衣小侍女随之进来,服侍沈欢洗漱。长这么大以来,沈欢还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只能像个木偶,随她们摆弄。
一切收拾好后,红菱便领着沈欢走到中堂,在黑漆镶嵌大理石圆桌旁坐下。
此时,两个青衫小侍女,手捧着黑漆红鹤纹食盒进来,先后在桌子上摆上一对象牙箸,一套如玉温润的上等青瓷茶盏和餐具,随后,才将食盒中的四菜一汤一粥摆上。饭菜色香味儿俱全,精致诱人,早已五脏空空的沈欢暗自欢呼,颇有些急切的想要开动。
“姑娘先别急。”红菱为她盛了一碗色清味香的清汤:“饭前先喝汤,益养生,姑娘先喝些汤吧。”
沈欢没有说话,顺从的接过了汤,却不禁想起前世的母亲,她是南方人,煲得一手好汤,沈欢小时候经常喝汤,只是自从她六岁与祖父生活在一起后,便很少喝汤了。
不一会儿,沈欢便吃好了,因为身体不是太好,便没敢多吃。红菱倒了杯茶递与她,随后说到:“姑娘若是无聊,可到东边书房消遣,也可以到院中玩耍,只是最近府中事务繁忙,姑娘莫要跑到院外玩儿”
“欢儿晓得了,姐姐不必担心,我不会乱跑的。”
“姑娘客气,若还有其他要求,姑娘只管吩咐婢子就是。”
沈欢本想去书房看看,只是白天虽休息了,但身子还有些虚,刚吃完饭又想睡了,于是决定到院子中转转,也理清一下思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好顺顺,再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由于天气严寒,青莲拿了一件貂皮被风,但沈欢心中膈应,她原来可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半个会员,虽然不怎么招动物们的喜欢。但想了想,没有拒绝,乖乖的穿上了。
院中灯光明亮,月光皎洁,景色怡人。漫步其中,沈欢一个多月以来一直紧绷的精神有些放松,她知道自己潇洒肆意惯了,不是沉稳成熟的性子,却偏偏来到了礼法森严的古代,唯有每天不断警告自己,收敛性情,处处小心。跟着青染衣还好,并不拘束,但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总要多注意些,不一定要做到真的沉稳有度,起码也要磨练一下自己跳脱的性情。
前世,沈欢的母亲出自中医世家,自幼父母双亡,和叔父一起生活。后来在美国留学期间,认识了沈欢的父亲,两人不仅志同道合,而且情投意合,很快就在一起了。在沈欢六岁时,沈父沈母去非洲医疗援助,便将沈欢交给中国的祖父祖母抚养。谁知,由于非洲战乱,沈父沈母在一次救援中撤退不及时,丧生在了茫茫大漠。
祖父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不已,祖母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祖父一夜白头,而沈欢似乎也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很多。
说起来,沈家也算得上书香世家,只不过这个书香世家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