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将如意金留下来么?”黎凰问道。
“它应当在书楼之中,可是……”单乌有些顾虑,“不管怎样,总要到蓬莱之中,才能知道这些细节。”
“这样么?”黎凰不由地也担忧了起来,明月那句蓬莱宗主无所不知实在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阴影,让她不管做些什么,都忍不住在想会不会被人推断出一些什么。
“不过好在,如意金的器灵如今已然成型,它也会有自己的主意。”单乌在稍稍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它的见识,未必就比那位宗主要差上多少。”
“难怪你在那个时候会将你那师父都交托给一团金属。”黎凰觉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一条荆棘之中的小道。
“搞不好,到时候我们还得靠它帮忙呢。”单乌笑道,“不过现在,你还是先应付完眼前这两个家伙吧。”
“两个自命不凡的筑基,有什么好操心的?”黎凰不屑地回道,脸上的表情却软化了一些,似乎终于打算对眼前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做些什么了。
……
正如黎凰所言,这两个筑基之间的争斗的确没有什么看头,双发靠着法器你打过来我打过去,谁也没展露出什么亮眼的攻防手段。
“哼。”黎凰轻轻的又似叹气又似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而后微微抬起了手。
那只手纤细修长,如玉石雕琢一般,五指的指尖各凝着一点如同水滴一般的灵力,在身边勾勒出了一条条凝而不散的轨迹。
这是一幅并不怎么复杂的阵图,就连周遭这虚无空气都可以作为这阵图的载体,以黎凰如今的水准,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能完成。
阵图成型的那一刻,那纠缠成巴掌大的一团灵光整个儿明亮了一下,继而消失,下一刻,在花偲和方回之间,双方灵力交击最为激烈的地方,一面小小的水镜突然冒了出来。
双方挥洒出去的灵力攻势避无可避地撞上了那面水镜,那看起来脆弱不堪的水镜只是稍稍荡漾了片刻,便重新稳固了下来,并将花偲与方回的灵力同时掉了个头,往他们自己本人的方向攻去。
这样的变故让双方都是大吃一惊,于是两人立即各自跃开闪避,继而亦同时停了手,有些茫然地盯住了眼前那面水镜。
水镜的边缘模糊,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同时两侧镜面分别正对着两人,此外亦有无形幻阵将弥散开来,于是在花偲方回两人的眼中看来,就好像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并且这个自己正高举着法器,充满了敌意。
虽然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那另一个自己身上的杀意,但是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到底还是让两人都略微迟疑了一下——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对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狠下杀手的。
而在围观之人看来,这两人就这样突然陷入了与镜中自己面面相觑的怪异静默之中,如同被施展了定身的法术一般。
“只是一个镜像,就能唬住两人?”围观之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这水镜莫非还有摄魂之效?”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其实这镜像并不单纯,看那边缘,明显周围还有一层阵势,只是我们无法察觉而已。”有稍稍懂行一些的人说出了答案,“在方回与花偲两人看来,或许他们眼前的,是另一个活生生的自己。”
“这又是何等妖孽手段?”这样的回答让众人都有些吃惊,于是他们很快记起了在黎凰指尖亮起的那团巴掌大的灵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莫非就是那女子的本事?”
“我们……似乎都没有想过这女子的修为境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渐渐发现了被自己。
“如今仔细看来,她居然也是筑基顶峰的修为——这可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强了啊。”
“并且这女子还是一位阵道高人。”有人感叹道,“这种有别样天赋的修士,其战力是不能以单纯的修为境界衡量的——她若真的认真起来,只怕在座诸位一起上前,也都会不是她的对手。”
“方回花偲这两人以为弱女子可欺,没想到却是踢到了铁板。”终于,这种幸灾乐祸的声音成为了主流,并迅速蔓延开来。
……
方回皱着眉头盯着前方这人影,只觉得不管自己左看右看甚至神识扫过,都看不穿那人影的底细——好像那真的就是自己本人一般。
“这莫非是花偲新学来的手段?”方回有些疑惑,而那人影身上的敌意让他完全不敢放松警惕,甚至因此而变得比之前与花偲相争之时更加认真——方回知道花偲的底细,所以之前的争斗之中,他想的只是怎样通过打压花偲,来让自己在黎凰的眼中流下一个威武强大的印象。
“哼,不管你有什么手段,我都可以力破之。”方回是迷信力量之人,他相信任何幺蛾子都可以用最单纯最强大的力量直接破除,于是他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已经祭出了自己那一根巨大的通天棍,反手一挥,便向着对面那个自己横扫而去。
如同真的是个镜子一般,对面的那个自己也抽出了一根巨大的棒子,这两根棒子毫无花巧地哐当一声砸在一起,反震之力竟让方回这曾经刻意修炼过的肉身都麻痹了大半,只能踉跄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到底没有跌坐在地。
“嘿,居然能扛住我这一击,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这幺蛾子到底能有多大能耐吧。”方回龇牙咧嘴了半晌,终于恢复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