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绝不会容他如此肆意妄为。”
宋帝王喘了两口气,微微后退了一步,重又挺起胸膛,做出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来:“你以为将我等困在这里,你便已经赢了么?”
“我的确已经赢了,不是么?”单乌笑着回了一句。
然而宋帝王却只是鼻子里哼了两声,冷笑回应。
“好吧,我总觉得宋帝王你似乎还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处境……”于是单乌沉默了半晌,重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略有些无力却又懒得解释的样子。
康成默默地点了点头,秦广王眼睛一亮,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算我无聊,其实我原本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着看戏就好,但是这时间可能有点久,至少十天半月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好戏出现的,所以我决定为你们加点料。”单乌似乎决定不再与宋帝王纠缠。
“门我是封了,能不能开你们大可以试试,不过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的好,因为你们需要应对的,是你们身边的人。”单乌的语气渐渐开始兴奋了起来,“而且,唯一能让你们离开这种困境的人,只有我。”
“我会接受你们的投名状的。”单乌轻笑着,最后撂下了这句话,就此销声匿迹,不管宋帝王怎么破口大骂,也再不回复。
康成仍是一脸关切地看着暴怒的宋帝王,卞城王与都市王面面相觑,五官王皱着眉头思考着单乌所说的投名状,秦广王依然以满脸的皱纹来掩盖自己的心思,而阎罗王黑乎乎的一团,如果他不开口,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他的存在。
暴怒之人未必真的暴怒,关切之人未必真的关切,皱眉思考之人脑子里没准都是糨糊,而不言不语之人心中或许更是早有定计。
……
凝重的气氛开始在先前推杯换盏的大殿之中蔓延,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方才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客套又虚伪的热情,在确定了眼下的确没有一处门户可用,而那些小鬼也盘问不出什么名堂之后,如今更是涓滴不剩。
出不去,一切免谈,于是大家都懒得再去应对其他人,只不过也没有人敢于让自己落单,因为一旦只有孤身一人,那还真有可能沦为不知道谁手里的投名状。
——大家都在思考投名状的问题,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将此事放上台面。
宋帝王倒是瞧不上单乌的挑拨,可是他也无法完全相信秦广王等人的人品,或者说,他相信只要一有机会,秦广王那些人,是一定会对自己这边的这些人动手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先一步对秦广王等人下手的,但是他并不敢开这个头,因为方才正是他自己用破口大骂来将单乌关于投名状的话题给终结掉的,更是靠他摆出的这一副决不妥协的姿态,才能让所有人重又坐回各自的位置,这个时候如果他自己挑头动了手,那么这场中的局面,只怕会立即分崩离析,继而演变成一团混战。
宋帝王并不能确定自己就绝对不会遇到来自自己身后的暗箭。
毕竟,如果单乌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人人都想活,便人人都需要一个投名状。
秦广王等人只有三人,而自己这方有四个人——长久以来的阵营立场已经不足以保证己方这四个人能够一如既往地同心协力,被牺牲的那个人定然不会甘心,也一定会想着法子,将自己活下去的权力夺回来。
更糟糕的是,不管宋帝王自己愿意不愿意,他的人头,都是最好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