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波楼的二楼似乎仍只是传出散碎的小动静,但是周围的气氛正渐渐变得越来越紧张,单乌已经能感觉到,时机将至。
突然,风波庄二楼那扇窗户哗啦一声四分五裂,一把椅子从那窗户里面被扔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不知道是哪方人物的一声大吼。
“动手!”这是风波庄二楼上面传出来的动静。
“唰啦啦!”这是兵刃纷纷出鞘的声音。
“啪嗒啪嗒。”这是很多人开始跑动的声音。
“噗!”这是刀子斩到了肉上,而后血液飞出的声音。
“啊——”这是一个突然被滚烫的热血淋了一头一脸的蒙面人,受到惊吓后发出来的尖叫。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冲进风波庄,风波庄二层的人也不过是刚刚拉开对峙的架势,只等着埋伏的人们一拥而上决定胜负,所以这突兀的一声尖叫,几乎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尖叫之人颤抖着回过头,发现原本就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脑袋已经完全歪到了另一边,脖子折断了一样,而断口之处喷薄而出的血液,甚至高过了旁边的屋檐。
尖叫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一道雪亮的刀光迎面而来,于是他的第二声尖叫便卡在了嗓子眼,而后他的视线,便已经变成了一片只有几颗黯淡的星星的夜空。
“有埋伏!”反应过来的人开始尖叫,而这些埋伏之人大声喊着有埋伏这件事,让单乌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嘴角。
“杀!”单乌高喊了一声,他被那两人的血浇了一头一脸,冲天而起的血腥味几乎在他身边形成了有形的杀气,他的手腕也有些酸疼,因为他手里的刀并不是好刀,所以他这样连砍两个人的脖子所带来的反震之力让他觉得有些无力,但是好在这两刀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当他再一次举起刀斩向下一个人的时候,被斩之人竟被骇得只能僵直地站在原地,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则颤抖地跌坐在地,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这些和单乌一样的混江湖的底层人物,平常就算作威作福,也不过只是仗着体格和拳脚功夫,随便把人揍上一顿,这样的揍法要的是伤痕累累,长痛难捱;或者在遇到与自己差不多本事的人的时候,双方拿着刀互砍,砍得每个人身上都有七八条伤口了才能勉强分个胜负——这样的过程中当然会死人,但是这种死人法,完全不会造成这样一刀下去身首分离才能带给人们的震撼效果。
而眼下这种毫无反抗被干脆利落地斩杀,会让人深刻感受到彼此之间武功的差距巨大,也会自然升起一种无力反抗的心态。
事实上,这些人在面对单乌的刀锋的时候,并不是完全没有能力反抗,只不过,他们都被这从未亲历过的凶狠的刀势给吓住了。
切身面对这种凶狠就仿佛:“哪怕这人死了刀断了,这已经挥出来的刀,也能轻易要了我们的命。”
狭路相逢勇者胜,能够先让对方胆寒,便可抢占住这争斗的先机——这正是单乌仗着自己这单薄的身体,却能在这一年之中能够带着人连接打出胜仗的关键。
在白虎门的这些人还没有找回被惊吓掉的魂魄之前,单乌的手里已经又结果了几条人命,而他的疯狂斩杀以及口中的号令也提醒了其他人,于是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遍地开花,风波楼外一时大乱,昏暗之中根本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随时会有刀子从自己的身后捅来,于是有人想都没想,直接就挥着刀子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开始动手。
“那个人是单乌!”突然有人从旁边棚户的房顶上站了起来,指着正在人群之中冲杀的单乌大声说道,这个名字一出来,场中居然静了片刻,显然这个打架不要命的小子,名头已经颇为响亮,更几乎成了白虎门中,排名前几位的几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
“就是你爷爷我!”单乌笑道,他刚刚将一个人前胸后背穿了个透明窟窿,正发现手里的刀子居然就有些钝了,于是轻轻地唾了一声,松了手,将身前这被捅穿了的人往前方地面用力一推,同时脚尖在地上一挑,便从地上重新挑起一柄刀来,这是那些个已经被结果了的死人手里所握的兵刃。
单乌握着这刀,龇牙咧嘴地举步,又瞄准了最近的一个人的脖子,然而就在他换刀的这么点时间内,这个人总算是找回了魂,大声吼着,举着刀便也向单乌劈了过去。
单乌侧身,反手一刀切开了那人的颈侧,血液“噗“地喷了出来,那人应声而倒。
人已经被斩断了脖子,那刀上的力气也在瞬间消散,只有刀身的重量稳住了这记直劈。
虽然已不再具有威势,这记直劈还是擦过了单乌的肩膀,没有伤到筋骨,却也拉出了一条血口子。
单乌疼得嘴里“嘶”地抽了一口冷气,然而眼前的情景根本轮不到他流露出任何的弱势,于是他咬紧了牙关,反手接住了从自己肩膀上正在滑落的那柄刀,嘴里发出一阵怪笑,便张开了双臂,顶着眼前越来越密集的刀光冲了上去。
“先拿下他!其他人不足为惧!”虽然站在单乌面前的那几个还是未能完全摆脱呆滞的状态,但是房顶上那人居高临下,显然已经看出了局面,知道单乌是个关键人物,连忙大声发布着命令。
而就在那人的命令出口的时候,单乌已经借着这突然暴起的威势前冲了三丈左右的距离,堪堪进入了风波楼上那些灯光能够涉及的范围,他那一身是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