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这小小葫芦的空间中,葫芦外的人就是神仙了!
因为葫芦外的人可以主宰葫芦内中生物的生命,能主宰别人生命的人,就是神!
可是,他在葫芦外的时候,却没有那种做神仙的快乐,可是在葫芦内时,却感觉到了那种快乐!
也许,幸福就在自己身边,只是人自己看不到罢了。
陶天喜望着被堵住了的葫芦嘴,心中不由得一颤,难道玉霄不再放三老下来玩吗?难道自己被骗了?又被玉霄捉弄了?
陶天喜就感觉一种被出卖的滋味涌上了心头,而且出卖自己的人,竟然还是自己的爱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做主宰自己生命的神,把自己毁灭?
陶天喜手中的花篮不知不觉中落在了葫芦底上,这小小的葫芦底,如今在他的眼中,无疑就是苍穹大地一般的坚固!
呆了半响,再看葫芦被塞住了,而且葫芦忽然有点晃动,就好似大地在晃动一般,这跟地震又有什么区别?
陶天喜是聪明人,暗暗的道:“难道是凌玉霄跟四个小姑娘玩笑打闹不成,把葫芦震动了,才犹如地震一般?”
幸好这震动还不厉害,只是震动了一会,就停止了,但他也是觉得心惊胆颤。
其实,在天地的眼中,无意中打一个哈欠,并没什么大不了,可在弱小人类的眼中,就是一场海啸,就是一场灾难,要是天地不高兴了,哭了起来,那就是一场洪水巨灾,毁灭性的灾难,若是天地想跳跳舞,只要一动动胳膊腿,那就是一场场足可以毁灭人类的地震山崩!
什么是神?也许,在人类的眼中,大地就是神,天就是神,可是在比人类弱小的生命眼中,人类跟神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在陶天喜的眼中,葫芦外的人就是神,就是高高在上,巨大无比的神,就连那些曾经在他眼中的小女孩,也成了一个个的巨人了!
陶天喜忽然觉得好孤独,好寂寞,周围漆黑一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谁又能懂,谁又能明白?
也许,人类之所以结合,男女之所以在一起,所谓的爱情,只不过因为寂寞罢了!
不但因为寂寞,还因为恐惧!
在这苍茫大地上,没有伴侣,没有倾诉的对象,仿佛生命只有自己一个,那是何等的寂寞和孤单?
陶天喜就好像傻了一般,忽然间,他大哭,如发疯似的大骂道:“凌玉霄,你这混蛋,你不是人,你是畜生!等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为什么要害我?难道想我死?想把我当宠物养着?我是你师傅呀!我传你武艺,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呜呜呜呜……”
他疯了似的咆哮着,可是在这葫芦内传出去的声音却并不远,只有几十丈远近!
就好似人一般,任凭人再怎么咆哮愤怒,声音又怎能刺破这高高在上无尽的苍穹大地呢?
如今,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自己一身道术,竟然成了一只蝼蚁,连一个小小的葫芦都冲不破!
如今,他就感觉,那遥遥的天际,是那么的遥远,哪里,莫非就是天的尽头?
在他的眼中,那小小的出口,就是通往天堂的路,就好似在人的眼中,天中那飘渺的云,就是遥想的地方,可是要想冲破那道云,飞到天的尽头,谁又能做到?
陶天喜彻底的绝望了,就好像他做人的时候,虽然一身道术,却飞不出天地苍穹,如今,这小小的葫芦就是他的天地苍穹,他无论如何也飞不出这小小的空间!
小小的空间,已经成了他的神,他眼中的世界!
他用力的跺脚,震得脚痛,他恨不得一脚踩碎这葫芦底,可是他也知道,如今的自己,连一只蚂蚁的须子大都没有,又哪来的力量毁灭这葫芦?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哭!
就像做人的时候一样,被天地毁灭失去了亲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哭泣!
他几乎都要崩溃,忽然一个甜甜的声音幽幽的在他附近响起,就听那声音幽幽道:“喂,你闹够了没有?这么大的人了,你哭什么?”
人!是人,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跟他同样的生命!
在这孤单寂寞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居然还有跟自己同样的生命!
那是何等的心情?何等的兴奋?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那种心情的激动,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
陶天喜高兴的几乎都要跳了起来,但眼前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空虚寂寞!
如今,他忽然感觉,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寂寞孤单,最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如此的令他亲切,这曾经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啊,在如今,却比任何美妙的音乐都动听!
陶天喜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了,难道姚霞也被关在这里了?
他听这声音,当真是像极了那个最令自己头痛那女子姚霞的声音,难道真的是她?
陶天喜双手摸着黑乎乎的空气,大叫道:“你在哪里?你是姚霞吗?”
的的确确,这的确是姚霞在说话,姚霞在这黑暗中等待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但却好像过了几千年一般的难熬!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