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拓写完最后一道命令交给司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司空候在桌旁接完命令后没有马上离开,梦拓盯着他,问道:“还有事?”
司空眼神古怪,问梦拓:“你在碧阁住了三年多了,戊子之约看过吗?”
梦拓知道戊子之约也是三年前的事,若不是当了阁主这等迷事以他的身份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资格知道。相较于他司空显然要知道的更早些。
戊子之约是麒麟阁能在当今社会生存的最大倚仗,戊子是年份,约定的人则是当年的麒麟阁阁主老与当年的天命之子。
戊子之约某种层面上来讲就是麒麟阁的护身符,就是它的免死金牌。司空这时候突然提出这件事一定有其他重要原因。
“戊子之约中最关键的地方,也是刑责最重的其中一条就是麒麟阁任何时候不得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任何手段恐吓影响非相关人员。这点你知道吧。”
梦拓国字脸上已经堆满了疑惑,这一直以来都是麒麟阁的铁则。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他们只会和有凤来仪有冲突,从来没有牵扯进不相干的人,就算是近十年有招外人,都是弃婴孤儿而且都是经过严格的审核,麒麟阁的弟子自小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任何情况都绝对不会和不相干的人有瓜葛。这种事即使没有戊子之约的约束,麒麟阁人也从来没有违逆过,司空干嘛突然提这一茬?
等等…
他怎么忘了血月那几个人。
梦拓一下子站了起来,司空苦笑道:“你总算记起来你那几个宝贝徒弟了。”
梦拓眼里震惊还没散净恐惧已经蔓延,司空的表情表示这件事可能远超他的最坏打算。
“先前血月总是做些擦边出格的事情那时候他们并不属于麒麟阁所以我们还好交代。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那三个宝贝徒弟,三天前杀人了!而且是六个人!我调查过了,这六个人家底干净,上数十几辈都和有凤来仪没有任何实质关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梦拓拳头一下子握紧了,脑子里马上现出李寒和尚龙观三个人的样子,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血月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们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查清楚了,好像是扯到很久之前。这次他们在辽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后好像就是为了找这六个人,还有从辽东带回来的那两个有凤来仪的小辈也有一个死了,剩下那个…唔,勉强活着还在彤阁那边。”
梦拓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没有马上追责,而是问了一个更加关键致命的问题:“现在还没有人来问我们吗?”
司空当然知道他说的谁,他苦笑更深,眼里的担忧也更深,他沉重的摇头,声音一下子阴郁下来:“就是因为到现在都没人来问我们,所以我才觉得更加不安。梦拓,这件事太反常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根据戊子之约,这么严重的事件他们会第一时间带走当事人,甚至连你都要被带去调查的!”
梦拓只觉得不寒而栗,他本来想说会不会那些人没把这件事算到麒麟阁头上而是错以为是有凤来仪或者其他不相干的人做的。但他马上就否认了这点,最近三十年来自从签订戊子之约那些前辈陆续仙逝后他们一直借着各种机会找麒麟阁麻烦,只要任何地方有任何一点异样事情麒麟阁总是第一个被怀疑猜忌的对象。司空继任文丞的位置,了解所有麒麟阁史料,他一定也是觉得太不正常才这样。
“血月还没加入麒麟阁之前,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每次都是血月才做完不到五个小时就有人找到麒麟阁。这也是老阁主他们终止血月计划的原因之一,以上面之前对我们的态度。这次已经过了三天还没有任何表示,只能说明他们已经确定这件事和麒麟阁没关系,或者已经确定就是我们所为而他们正在酝酿一个空前的计划所以没有趁现在惊动我们,你觉得会是哪种可能。”
梦拓心脏狂跳,这才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禁怒火中烧,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李寒呢,马上叫他给我滚回来!还有何冲和洪轸,我早就说过他们这次从辽东回来之后轻易别叫他们走动,他怎么把人放出去干这种事!”
“这几个人谁你都见不到。”司空苦笑连连,“何冲和洪轸一个去了塞北一个去了西南。至于血月那几个…他们做完这件事直接去了玉家。听说是玉家的人请去的。”
“玉家?”梦拓脑中恢复一点清明,“应该是玉珏了。哼,这几个兔崽子倒是溜得快!”
“这件事…怎么解决?”
“暗罚!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亲自处罚他们,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被有心人窥测到对我们不利!知道是他们做这件事的都有谁?”
“两三个人罢了。那边暗舵的弟子恰好看到他们在那个城市出现了。那三个小子可能也不愿意把这件事和麒麟阁扯上关系,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经过阁内的部门。”
梦拓在犹豫,他的犹豫落在司空眼里无疑是某种讯号。这表示那两三个人的生命就在梦拓一念之间,他虽然心有不愿,但是梦拓身为阁主,这种事他只有听命服从,如果梦拓真的让他杀人灭口,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叫他们守口如瓶,即日调回碧阁跟在我身边吧。”
司空笑了,虽然心情很沉重但是还是笑了出来。
梦拓终究还是梦拓。
“另外,上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