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老老实实坐在李寒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他的直觉告诉他李寒今天心情十分不好,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死寂不分敌我。和尚当然知道李寒为什么这么阴冷。
但他这时候却不想开口为王洛杰辩解,他要把所有心神都用来面对梦拓。麒麟阁出了如此恶劣的事件,他难辞其咎。
为他们开车的是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西装笔挺神采奕奕。少年时代的意气风发让他青年时代足以傲世绝大多数同龄人,他的自信朝气气场如罡风把他和普通人隔绝开来。这青年不多言,举手投足间让人挑不出一点不合之处。和尚低着头细细思量,李寒当初若是没有找到他,今日的他怕是要比这青年更加快活高尚。这想法只在他脑子里一闪就被他强行按压下去,李寒这个人对所有一切都敏感的令人发指,自己有一点异样都肯定难逃他的视线。这种想法千万不能让李寒察觉。
他虽然走在独木桥,前途虽然一片黑暗桥身也越发纤窄,可他就是不想回头。
李寒原本靠在后座紧闭的眼突然睁开,和尚偏头瞄了他一眼。李寒声音有几分嘶哑,问和尚:“还有多久?”
和尚瘪了瘪嘴,说道:“不知道。上次我和王洛杰去的时候是蒙着眼睛。”
李寒目光迷离,也许是在揣摩和尚这句话的含义。但最终只是点头,说道:“知道了,我睡会儿。”
和尚无意义打了个响指,这轻佻的动作惹得开车的青年多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没有藐视轻看,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和尚视而不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看着窗外。道路两旁成片的农田吐露着新生的力量,从起点出来后就一路南下,和尚忘了上次他们走了多远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两次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汽车疾驰,碾碎一路尘埃。
王洛杰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他觉得实在满足。早餐是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一顿,吃的好心情就好,心情好做事才有动力。所以当易水火急火燎闯回来看到的却是王洛杰优雅的放下刀叉,轻柔的用手巾擦了嘴角,含了一口清汤,对易水伸手一指,说道:“请坐。”
易水终年不变的脸也不禁堆了几许阴云,对王洛杰说道:“王大人你真的是有闲情雅致!要不是和尚千叮万嘱怕林枫对你动武我可真不愿意顾忌你的死活!”
王洛杰站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说道:“急什么,龙观怎么样了?”
“和尚这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好悬命保住了,但是没有三五个月下不了病床的!他中了四十七处刀伤,十八道贯穿伤都在要害上!和尚连的先生现在还在为龙观调理。”
“你最近变得话痨了不少啊。”王洛杰皱眉,像是自言自语,却像是期待易水回答一样,“不过和尚干嘛这么玩命儿。差点把龙观搭进去?白首楼守住不就得了嘛,非得抓马闯和白沐,最后还把人给杀了。”
“你还记得秦舞儿吗?”
王洛杰一时间有些恍惚,但他马上想起来了说道:“碧阁那个小丫头嘛,我回来过后好像还真没见到她…”
易水点头。
王洛杰眼底深处突然现出一种恐惧,像是要逃避一般他说道:“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去演武场吧。”
“你怎么不问这件事和秦舞儿有什么关系呢?”
王洛杰不用问,也不敢问。那个小姑娘虽然和血月只有萍水之缘,但麒麟阁的人却每个都天生有一种让人温暖快乐的感觉。秦舞儿的单纯活泼如惊鸿虽然短暂却给血月留下过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们初入碧阁一无所知只有这个如明珠一般璀璨的姑娘,她如灯塔一般在彼时让血月有了方向。虽然短暂却浓烈深刻。
王洛杰不问,易水却不打算放过他,自顾自说道:“因为那个小姑娘死了。白沐偷袭碧阁其中一座分楼的时候她正巧在那边,和尚和七杀赶过去时她还活着。她就死在和尚怀里,真他妈的狗血!这种烂俗蹩脚的剧情发生在和尚身上了你敢信吗?”
易水情绪有些过于激动,王洛杰生平第一次听到他爆粗口。易水说完就马上缄口,王洛杰沉默了片刻,反而笑了一下。
易水挑眉,嘴角抽搐了一下。
王洛杰小声喃喃道:“昨天那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易水一反常态王洛杰当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易水是绝不可能说出刚才那种话,肯定是和尚吩咐他的。和尚是在怪他昨天把事情做的太绝,给其他人留下了恶劣印象。
易水面无表情回到卧室取了一把刀出来,这把刀和他之前的那把截然不同,刀柄更长,刀扼的造型质朴锋锐。王洛杰之前见到过类似的刀。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暧昧,不怀好意的盯着易水。
看到王洛杰眼神变了,易水语气一冷,说道:“你敢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用这把刀把你眼珠子剜出来。”
王洛杰翻了个白眼,向门口走,说道:“你知不知道影子…嗯…”
“你是说她是归梦吗?”
王洛杰噎了一下,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瞒了你这么久,结果你都已经知道了?
“她不是!她只是和梦长得一样罢了。”
王洛杰走在易水前面,听到这句话脸上表情易水见不到。他振奋精神,大步出门,还没走出多远就见到檀素跟司马轩两个一齐走了过来,两人向二人打了招呼,寒暄过后王洛杰问道:“檀素姑娘怎么不在苍阁,木兰那丫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