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急救室外,两拨人分别坐在不同的方向,明明是在守着一个人,但是看起来气氛却并不和谐。
两边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全程更是没有一点交流。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奇怪地看着他们,很不解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等到窗外天色渐渐暗了,急救室的灯才终于暗了。
容墨猛地抬起头,身体下意识地抬了一下,然而江舟年和黎黎反应更快。
“小桉怎么样?”江舟年第一个冲过去,表情急切地开了口。
容墨又再次坐了回去,眉间笼罩着一层黑云。
尽管如此,他还是屏住呼吸听着。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我建议你们注意一下患者的精神状态。”医生带着口罩,但声音听得出来很严肃:“她的求生yù_wàng很不强烈,你们家属要多关心一下,能看就尽量看着点,防止患者以后再有类似的自残行为。”
江舟年闻言握紧了拳头,一边附和着一边询问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而黎黎则下意识回头看了容墨一眼,目光里充满了谴责。
容墨注意到她的目光,凉凉地看了回去,眉头深锁。
黎黎并不怕他,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听医生的话。
很快,简桉就被推出来了,容墨反应最快,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了过去。
看到简桉的时候,他的心脏抽了一抽。
简桉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是因为她之前在墓园磕头的时候把额头磕破了。
但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露出来的手腕上那一圈厚厚的纱布。
容墨眼前立刻浮现出了满身血迹的简桉和她手腕上翻出血肉的伤口。
每次想起当时的惨状,他都会忍不住呼吸一滞。
因为失血过多,简桉现在的脸还惨白无比,躺在担架上就像已经没有了生机一样。
容墨不敢呼吸,都想要伸手去她鼻子下探一下,然而冲过来的黎黎和夏天立刻挡在了旁边。
黎黎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容墨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走开。”
“小桉是我的朋友!”黎黎把简桉挡在自己身后:“我不准你再动她!”
容墨冷冷地笑:“如果没记错,简桉的名字在我家的户口本上,需要我跟你科普夫妻关系在法律上的地位么?”
“你!”黎黎气急。
“法律上是这样没错。”江舟年这时候走了过来,恨恨地看着容墨:“可事实上呢?容墨,你不是巴不得小桉死么?”
他至今还对容墨那句冷酷到极点的“她死了吗”耿耿于怀。
容墨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黎黎惊喜地开了口:“小桉,你醒了?”
容墨心里咯噔一声,猛地低头看过去。
简桉听到江舟年的那句话了吗?
这一低头,正好跟简桉的视线对上了。
简桉用漆黑而空洞的视线看了他几秒,然后漠然地移开了视线,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正上方。
容墨心口一凉,眉头下意识地深锁起来。
简桉的眼神太过冷漠,他还从来没见她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我好累。”简桉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
原本打算说什么的江舟年和黎黎最终还是没说话,安静地推着她去了病房。
容墨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不知道是该跟过去还是怎么样。
难道让他告诉简桉刚刚抱她回来的是自己,是自己救了她?而且还给她输了血?
这种听起来像是邀功的话,容墨可说不出口。
看他呆在了原地,霍炎轻咳一声,走过去:“容总,您刚抽过血,为了以防万一,请您先去病房里休息一下,我去叫护士。”
容墨看他一眼,点点头,跟在了简桉他们后面。
霍炎松了一口气。
身为合格的特助,要学会给老板创造机会,创造台阶。
江舟年一转身就看到了容墨:“你过来干什么?”
容墨冷笑:“这医院你是开的?”
霍炎急忙解释道:“医院正在准备给简小姐的病房,这里是公共病房,我们容总刚抽过血,总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江舟年也不好反驳,便没有说话,不过听到他这话,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
他转向一旁的夏天,刚想问问她情况怎么样,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夏天的一张脸也特别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江舟年急忙走过去:“夏天,你还好吧?”
夏天立刻扬起笑容摇摇头:“我没……”
话还没说完,她白眼一翻,整个人倒向一边。
江舟年急忙伸过手把夏天扶住,也顾不上再纠结容墨的问题,双臂一个用力把夏天抱起来,对着黎黎匆匆说了一句“照顾好小桉”,就抱着夏天出去了。
黎黎急忙说了一句“好”,然后就警惕地看着容墨,仿佛他是什么浑水猛兽一样。
简桉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夏天怎么了?”
黎黎这才转过来看向简桉:“你刚刚失血过多,夏天跟你血型一样,所以她给你献血了。”
简桉道:“等我好了一定好好感谢她。”
这时,霍炎适时开口。
“容总你坐。”他说着,拖了把椅子放到容墨身后。
简桉听到这个动静,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想到了霍炎之前说过的话。
容墨也抽过血?
黎黎忍不住抬头瞪了霍炎一眼,然后颇有些不情不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