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你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阿黛尔皱起眉头担忧的看着简桉。
“我怀孕了。”
“原来怀孕了啊,什么,你怀孕了?!”
阿黛尔刚开始还没有在意,把简桉的话默念了一遍之后被吓了一大跳,但是紧接着就诧异的看着简桉:
“可是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简桉曾经和自己说起过这件事情。
“这个孩子……”
简桉的嘴唇颤抖着,终于说出话来:
“是唐氏综合征患者。”
“什么?”
阿黛尔长大了嘴。
“桉桉你……”
回答她的是简桉长久的沉默。
什么话现在都是苍白的,阿黛尔试着想要劝一劝简桉,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开口,甚至于她清楚的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于简桉来说才是最好的。
打掉这个孩子。
自己比简桉知道的更多,更清楚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小的时候她就曾经看见过近亲联姻而造成的后果。
一个智力发育不完全的孩子,两岁都不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单词,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孩子,第二次就已经是在葬礼上。
他失足落水而死,然而在那样的家庭里,一个手无寸铁而且不会为自己发声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去的,谁也不知道。
简桉现在有容墨的宠爱,现在她是容墨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是以后呢?
容墨那么的骄傲,他是容氏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权者,也是把容氏集团带领向一个全新的巅峰的人,如果简桉真的为他生下了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人心易变,谁知道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阿黛尔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桉桉……你……”
阿黛尔没有说下去,简桉却从阿黛尔的目光里看出了她想要说的一切,简桉笑了笑,笑容惨淡。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逼』她做出一个决定,一个所谓的“正确”的决定,他们都是好心,可是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的人只有她自己。
这种温暖的存在于她的身体里的悸动,居然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钟都是一种奢侈了。
“我今天会再重新检查。”
不知道是对着阿黛尔还是对着自己,简桉低声说道,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我不能只通过一次,就判决她的死刑。”
阿黛尔茫然地松开手,看着简桉慢慢一步步走出门,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们一定会有办法。”
在走进医院之前,容墨握住了简桉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凉的掌心,低声对简桉说道。
这是整个伦敦最有名气的公立医院,每天都有大流量的病人出入,为了低调,两个人把车停在了最外面,然后步行进入。
容墨把简桉的手捂了很久,然而简桉的手还是冷的像是冰块一样。
最重要的是从昨天晚上晚上开始,简桉就没有睡安稳,容墨就睡在简桉的身边,简桉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一直在皱着眉头辗转反侧,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不安的梦呓。
这件事情对于简桉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看见简桉在一夜之间憔悴失神的眼睛和苍白的面容,容墨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告诉简桉一切,是理智让他硬生生的闭住了自己的嘴。
现在不能说出口,如果因为一时心软而说出口的话,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医院的每一位医生都拥有独立的办公室,本来以英国行动缓慢的医疗体系,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现在预约恐怕要两个月之后才能看得到。
容墨稍微用了一点手段,就让整个事情都变得容易了。
这一次见的这位大夫是非常出名的专家,简桉不自觉地握紧了容墨的手。
如果这一次还是……
等待的时间无比的漫长,简桉静静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容墨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了简桉的手里。
简桉的嘴唇因为过度的焦灼已经干裂起皮,温暖的牛『奶』打开来,里面是红豆燕麦的香气,可是这一次入口却没有了那种醇香的感觉。
简桉只是喝了一口,感觉自己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就放在了一边。
时间再慢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当看到医生凝重的神『色』的时候,简桉的一颗心已经直直的坠了下去。
“很抱歉,这位女士,您的孩子……”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简桉猛地站了起来,推开椅子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简桉!”
风声在简桉的耳边呼呼掠过,简桉一口气跑出了医院的大门,一辆轿车正好驶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到了简桉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简桉被人抓着手狠狠地往回一拉,容墨高大的身形把她整个人都完全的包裹住,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简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自己刚才只要动作再慢一点,就会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悲剧在自己的眼前重演!
“容墨……”
熟悉的雪松气息如同『潮』水一样涌来将简桉整个人淹没,简桉的声音颤抖:
“对不起容墨,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为什么老天要和自己开一个这么大的的玩笑,为什么要给了自己希望之后又让自己品尝到失望的滋味!
“简桉,这个孩子和我们有缘无分。”
容墨的手握紧成拳,最后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