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彦芷被他这般直白的一句话弄得面色通红,她不由得道:“你瞎说什么呢。”
徐冠桥摆了摆手,道:“咱们两个这么些年的交情了,我还不明白你吗?你们女孩子最重要的不就是嫁人吗,这般好的夫婿,你还不赶紧抓住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云彦芷却有些心情复杂,前世的时候,她嫁给明靖珩之前,徐冠桥也是这么和她说起明靖珩的,连话都不带变的。
她陡然生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问道:“就这么一面,你就看出来了?”
徐冠桥容不得她的质疑:“男人看男人,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他又絮絮叨叨起来:“人家明明是打算进城的,非要在城外晒上一会,不是为了你的名声是什么?”
云彦芷心中疑惑,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要进城?”
徐冠桥哼了一声,道:“他腰上别着五城都督府用来调粮草的令牌,定然是奉命来天津卫押运军粮的,我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
见她若有所思,徐冠桥又苦口婆心的劝道:“上次你们家三姑娘闹了那么一档子事出来,虽然不能怪你,但外人自然觉得你们云家苛待庶女,更有甚者,还怀疑云家的姑娘都有几分痴傻。大姑娘是个命好的,还定下了亲事。但是你们那一房,不还是被波及到了?秦公子和你的亲事不也停下来了吗?”
提起秦通桥,云彦芷有些无奈。大概她和秦通桥的确没有缘分,上一世不知为何两人的婚事作罢了,这一世因为云彦茉那一场闹腾,婚事又搁浅了。
不过,得知秦家不再提二人亲事的时候,云彦芷却是松了口气。
只是因为虚无缥缈的传言便作罢的亲事,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归宿。
徐冠桥循循善诱:“你瞧,这不是送到你眼前的一桩良缘吗?回头我就和姑姑说去,让她莫要再担心了。”
这人说一出是一出,前世也不知道是怎么扛起风雨飘摇的徐家的,云彦芷有些无奈,又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说不定只是本着世交的情谊救了我,指不定就是你想多了。”
徐冠桥撇了撇嘴,要是不喜欢她,明泽效敢带着区区二十几个亲卫就冲上来救人?就算他明家军再训练有素,以一敌三还是要考虑考虑的吧。
况且,明泽效看云彦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这丫头当局者迷,他可是看的真真儿的。他可是个男人,男人看自己中意的姑娘的眼神是什么样子,他可是一清二楚。
再说了,明泽效眼里那股子不加掩饰的温柔,是个人都看的出来,也就这丫头一个劲犯傻。
快到城门口了,徐冠桥转身下了马车,临了还给她撂下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天津卫乃是陪都,自古繁华。天子渡口,又有运河海港,商贸极是繁盛。
徐家乃是天津卫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虽然是商贾,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宅子修的富丽堂皇,坐落在天津卫最繁华的地界儿,门口便是海河,与南市、鼓楼等处都离得极近。
街道上车水马龙,四处都是叫卖声,好不热闹,云家的马车走走停停,徐冠桥碰见了熟人还不得不下马打声招呼,故而光是从城门口走到徐家门前,便花了好一阵功夫。
后日便是婚礼了,徐家大门之上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喜字,徐老太太和徐太太等在门外,见马车停了下来,不由得迎了上去。
看到徐冠桥一瘸一拐的样子,徐冠桥的母亲徐太太不由得大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老太太亦是十分疑惑,连连追问云彦芷和徐冠桥,徐冠桥则是压低了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到了徐家的正厅,将下人屏退了个干净,徐冠桥才将路上所见一一道明,徐太太吓得面色发白,拉着云彦芷的手道:“幸好那位明公子出现的及时,否则咱们都不知怎么和洛娘交代了。”
徐老太太亦是有些后怕,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又吩咐道,“此事都把嘴闭严实了,说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座的众人连忙称是,本来云彦芷先行一步是为了帮徐家操办婚礼,然而如今她受了惊,徐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让她操劳,不由分说将她送到房间里去休息,还吩咐下人们千万不可打扰她。
待云彦芷走后,徐老太太方严肃下来,追问自己的孙子:“你说那明公子是认识阿芷的?”
徐太太正在给儿子上药,徐冠桥闻言,忍者痛道:“祖母,他们云家与明家可是世交,怎会不认识?”
他嘿嘿一笑,又道:“更何况,人家可能也不只把她当世交看呢。”
徐老太太知道自己这个孙子识人断物上,有几分小机灵,便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徐冠桥笑了笑,将自己想到的一一给徐老太太和徐太太分析,两个女人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又道:“说不定您马上就要有外孙女婿了!”
徐老太太听徐冠桥这么一说,心里越发熨帖,忙给他一巴掌道:“你这死孩子,越发嘴贫了!”
徐老太太这一巴掌正打在徐冠桥的伤处,他不由得诶呦了一声,却听见徐老太太又道:“这孩子是个情途坎坷的,和秦家的亲事三番四次的告吹……不过也好,这明家的门第难道不比他们秦家高?”
她又似是想到哪里,嘀咕道:“就是武将常年在外……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