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一副极紧张的样子,云昌衡却是笑了笑,安慰道:“倒也不用那么着急,咱们若是一口就答应了,不佯装考虑一下的话,倒也显得我云家的女儿太过轻贱了。”
上京中世家嫁女,即便是早早看好的女婿,也大多不会当场答应对方的提亲,多半会推辞说再想一想。这样做一是为了彰显自家的女儿贵重,深受家中长辈的疼爱;二也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家的女儿并不愁嫁,纵然日后进了门,也要好好对待。
徐氏皱了皱眉,语气略微有些无奈:“我真是不愿和大嫂耍这些子手段,可是又怕阿芷身份尴尬,若是咱们不拿桥,日后受他们秦家人欺负。”
云昌衡却是看的比徐氏要开许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嫂改嫁到秦家之后,已经不算是咱们云家人了。她日后行事,自然是多要为秦家考虑些的。但儿媳是从前的侄女,碍着这份情分,她也会对阿芷好的,这些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反倒是……”他看了一眼窗外,突然话锋一转,向徐氏问道:“再过几天,是不是要到乞巧节了?阿芷她们可要出去玩一玩?”
徐氏想了想,道:“前两天阿芷和我说过,好像陈家的姑娘给她去了信,几个小姑娘约着要一起出去玩呢。”她突然反映过来,又问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昌衡却是笑了笑,道:“我想着,咱们和大嫂约一约,趁着乞巧节那天,好叫阿芷再相看一番那秦公子。你不是说,从前你和她提起这门亲事的时候,阿芷答应的很勉强吗?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变了主意,还是让他们再相看一番的好。”
闻言,徐氏笑道:“我这个做娘的反而没你这个做爹的贴心了。那便等一等,再过两天我再和大嫂去信说这件事。”
她又叹了口气,笑道:“阿芷这孩子可一定要嫁的可心,要不然咱们两个为她筹划了这么久,就全白费了。”
徐氏来寻云彦芷的时候,云彦芷恰好在看明泽效写给她的信。
明泽效看上去性子沉稳,但做起事来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和刘氏成亲之后的第三日上,他便起身去了边关寻卢老将军。
云彦芷得知之后,曾去信劝说过他,此番他回信,却只回了八个大字。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云彦芷看到之后不由得一笑,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没想到还能说出这种俏皮话来。
徐氏进门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自己的大女儿垂头对着书案微笑,烛火映着她的面容,给她本就明艳的容貌平添了一丝温柔。
云彦芷并非那种对着谁都笑意盈盈的人,尤其自打他们回京之后,这孩子面上越发不动声色,任是谁都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见徐氏进来了,云彦芷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把信收起来,但最终还是慢慢的将那信放在了案头的书上。
徐氏倒没怎么在意云彦芷的这些小动作,她坐到一旁的绣墩上,笑道:“后天便是乞巧节了,陈姑娘可说带你们去哪里玩了?”
云彦芷本以为徐氏来是有什么话要讲,谁知她竟是摆出了一副谈家常的样子,云彦芷也只得放下给明泽效写回信的念头,道:“说是要带我们去看这边每年乞巧节都必看的《天河配》。”
徐氏点了点头,道:“陈姑娘从小是在上京长大的,对于这些定然比咱们了解的多,你们定然能玩的好。”
云彦芷亦是点了点头,只听得徐氏又道:“我前些日子听说,永宁侯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去陈家提亲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陈姑娘就要定亲了,到时候你们见面也就难了。”
云彦芷却是有些许错愕,但很快却又平复下来:“倒是没听沁雪说过,永宁侯家的二公子和她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的确是金童玉女的一对。”
徐氏亦是点头笑道:“可不是吗,两家是通家之好,又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也好,这两个孩子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不经意的问道:“我记得,陈姑娘是六月生的,对吧?”
云彦芷闻言点了点头,却见徐氏笑了笑,又道:“那也只比我的阿芷大三个月而已。人家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你的亲事娘也该加把劲了。”
云彦芷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紧,徐氏这话绝对不是平白无故说的,她定是对她的亲事有了什么想法,才说出这话来试探她的。
见云彦芷面上带出了一丝急迫,徐氏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不管平日里再怎么淡定,面对嫁人这种大事还是极关心的。
她本就是个不喜欢兜圈子的人,便直言道:“前日你大伯母不是来咱们家了吗?她一是为了回来看一看,二则是为了把旧事重提,帮秦公子来探口风的。”
云彦芷闻言,信仿佛被揪住了一般的紧张,良久,她方问道:“您可是答应了?”
徐氏却是笑了:“哪能呢,阿芷不点头,娘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的。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也要你愿意才行。”
云彦芷心中的紧张稍稍缓和了些,徐氏见她的面色似有些不对,便以为女儿对这门亲事不大满意,她絮絮叨叨的说起了秦通桥的好来。
“若说秦家这门亲事,娘仔细想了想,的确还是不错的。秦公子德行能力都是你父亲认可过的,这孩子本身也是极有才干。秦大人和你大伯母,一个是受过你恩惠的,还有一个是你的亲伯母,怎么都不会为难你的。里子都顾全了,就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