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观察室里,俞局眼盯监视器,正在侧目旁听。听到这里时,他眉头皱起,目光冷峻。只见眼下,审讯室里的宋阳拍了拍桌子,高声喝道:“你以为我们吃干饭的,看不懂你们暗号啊?彭青啊,你不说实话也可以。
赶明天,哦不,就今晚,我就带着我的手下们去到你们公司,没在公司的,我就挨个去敲他们家的门,不在家也没关系,我们的技术员,可以迅速地定位到他们的手机位置。然后我们再一个一个地进行唾液检测、血液检测、尿液检测、还有......”
“够了,我说。”彭青不敢直视面前魏来的眼睛,他撇过头去,无意间又与宋阳火辣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面对四只眼睛迸射而来的犀利眼光,他只得承认道,“是,我是用毒品控制着他们。每一周,都会有一条佚名短信通知我去取货,然后我再高价卖给员工。”
“取的什么货?在哪里取货?”魏来“趁热打铁”。
“大部分是冰/毒,有时候还有海/洛/因,”彭青想了想,说,“取货的地点,不一定。通常在,在......”
“垃圾站附近?”一旁的宋阳反问道,见彭青点点头,他从证物袋里取出手机,说道,“给上一个联络人打电话。”
“我不能主动联系他们的,通常......”彭青哆哆嗦嗦,宋阳“粗暴”地打断他:“没有通常,现在是反!常!时!期!”
彭青听此,本能地朝玻璃窗外,望了妻子一眼。随之他便听见方才揪他衣领的缉毒队队长用十分严肃地口吻对他说:“彭青,你的汽车被炸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有人在向你索命吗?要不是你中途多接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你恐怕都已经死在车里了。你的两个女儿也已经接连死去,这些,都还不够反常吗?”
“你说什么?丹丹她......”
“对,你喜欢的丹丹死了。”刻意着重了“丹丹”两个字,魏来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警察同志,我......”
彭青的身子抖地厉害,宋阳则抓住时机,直接将手机放到他的手中:“打电话,告诉他,你手下的人,瘾上来了,受不了了,得立马交货!”
“舒皓,定位!”向老林借来了耗子,宋阳当然打算一用到底。
张美芬看见眼前的舒皓滑步到电脑跟前,深夜的警局,依旧忙碌如白昼,可她却五味杂陈。
她原本以为,彭颖丹迈进了资本三亩地,她想示好、再慢慢拉近与大女儿的距离。毕竟血浓于水,她总有机会缓解母女关系的。然后带着彭颖丹,开着豪车、穿着名牌,风风光光地回到那座偏远的山村,给从前那些讥讽她的人(或后代),扇一记痛痛彻彻的耳光。
明明都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她嫁给了一个有钱又爱她的男人。生活本该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怎么会变成今天这番模样呢?两个女儿双双被害,丈夫又参与贩毒,究竟是为什么,生活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呢?
真的就像那个大眼睛专家说的那样吗?
原来,命运的双程,早已从她的上一代开始蔓延。是了,是他们的冷漠造就了她的冷漠,而她的冷漠影响着丈夫的冷漠。无限的恶性循环似一双双无形的手,早就绕上了窗口,随时准备推女儿们下楼。
此时的缉毒队审讯室里,彭青当着宋阳与魏队的面,拨通了“联络人”熏鱼的电话。
“喂,我是老彭,老规矩!”
“大半夜的,扯啥玩意啊,货还没到哇!”对方是东北人,说话有些模糊,听的出来是在咀嚼食物。
“不是,兄弟,你想想办法,我手下的人,真的来瘾了!”彭青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窗,又打量了张美芬一眼后,方才继续说道,“价格,我可以提高的。只要你帮我想想办法!”
“不会是有条子在呢吧,你可别蒙我!”
“不.....不在,哪能啊!”彭青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说个地点吧,我亲自.....自来取!”
“得,地址我发你。你要是骗我,小心我削你!”
二十分钟后,伪装成食客的宋阳与魏来先行走进老字号早餐店。店面门庭若市,十分不利于抓捕。可谁知,彭青这个蒙头棍居然“临阵脱逃”,不仅“醒”了“联络人”,还自作聪明地认为此刻坐在车上正在查看监控的舒皓并没有注意到他。
实际上,在行驶去往老字号的路途中时,小耗子就接到了林察的电话,要求他扩大金淼洗浴中心外围的监控,用以查询彭颖姗的被害一案。三下五除二,他在给林察打包发去监控视频之后,还有意装作在分析、研究的样子,让彭青“聪明反被聪明误”。
彼时,杂乱的脚步声拌风而来,惊扰着犬牙交错的街道,刺破了深夜的宁静。
“彭青,你丫脑子有病吧,带条子来取货。”从老字号店里飞奔出来,“联络人”嘴里骂骂咧咧,殊不知已然有人早就等在巷口了。
他就此被绊了一脚,差点要与大地母亲“来一个深情拥吻”,还是身后的宋队扶了他一把,再抬眼时,舒皓已经近在眼前。
如一株被抽走魂的枯枝,重新被抓的彭青与张美芬,双双软塌榻地摊在审讯椅上。而另一间审讯室里,有一个人却神采飞扬,要不是有关熠岚与詹奕凯在场,恐怕别人会以为此人并没有走进警察局,他自己也仿佛并不觉得身在审讯室,而是来到了找乐子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