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泼墨,迷雾锁窗。
眼前一片桃色迷离,蓓蕾般含羞掩御的娇躯,罗衫尽褪,滴露盛开,一缕淡淡幽香悄然漫过鼻尖。
温香软玉满怀,白子画(一)只觉得喉间干渴难耐,含笑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晶莹剔透,水漾漾的,像一股甘泉滑过他的唇,一片清凉渗入他的心。
修长的指尖拨开她额上的发,顺道掠过她的唇,想要索取更多她的甘甜。遽然间,一片黑暗如水般涌来,淹没了他的神识感知,神魂离体那一瞬间,两颗帜热的心,片刻心意相通,却只来得及片言叮咛:
“小骨!等我回来,等我!”
再次掀开眼睫,直望着那一抹波光潋滟的水天一色,白子画倦怠地缓缓闭上眼,又回到该死的牢笼了。他也知道,其实他没有眼睛,只是关闭了神识,不去感识探寻四周天地。安心闭目躺着,一张甜美婉约,双瞳如水,含羞带笑的小脸,仿佛再现眼前。
冰封千载的道心,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细纹,不仔细看,很难察觉,连他自己都几乎忽略了。如今,细纹处突然冒出两片嫩绿,一点红润,才知情根深种,已经无法自拔。
回忆她身上特有的幽香,甜甜的味道,还有那入手绵滑柔腻的触感,就此朦胧睡去。此次伤得不重,弥梵天的一日不过是仙界的一刻钟,睡几日他就能自然而然地恢复。所以他一点也不急,只是略有些懊恼,变生床第间,真是让人汗颜,以后可不能如此冒险,得想个万全之策。
至于那一位会对小骨做下些什么无礼的事,白子画倒也不太担忧,回想以前自己是如何对待紫熏,估计那一个也不出其右,只是委屈了小骨?小骨,等着师父回来,一定加倍补偿你!
皓月当空,月华似水,映得天地间万里山河如覆玄霜。
月下长留后山碧波寒潭,四壁处处崩落毁坏,一片阴森凋零之气。唯有嶙峋的岩缝间,零零落落生长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微微的香气,带来一丝旧日辉煌的气息。
这里就是长留山的剑冢,剑冢中,埋的是无数长留先辈,生前随身佩戴的仙剑。主人坐化之后,仙剑之剑灵不愿再臣服于他人,甘愿在此碧波寒潭中,千年万载后此潭融为一体。
“我还没死呢,你怎么把断念丢到剑冢来了?”
趁着尊上忙着会见各派掌门,暂时无暇理会她们,火夕悄悄带着花千骨,来到后山碧波寒潭剑冢,寻找被他奉命丢弃的断念剑。
“这事可怪不得我。当年诛仙柱下,尊上亲自用断念剑刺了你一百零三剑,断念剑就此废了。尊上不想看见它,让我师父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我师父就把断念带回销魂殿,让我看着办。当时,我想你就是活过来,也是武功尽费,留着断念徒增伤悲,不如埋了它一了百了。”
火夕抬起头来,不安地东张西望,上一次来到这里,碧寒潭表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他一靠近就被一股壮志未酬的浓浓杀气,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在此逗留太久,他把断念剑随手一扔,头也不回的溜之大吉。哪里想过,今朝会被它的主人求着旧地重游。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留下个记号什么的,也好过现在搜肠刮肚地回忆。
“火夕,求你了,你再好好想想。”
花千骨急得直跺脚,她和师父之间联系,唯一不会被如今绝情殿那一位察觉的,就剩下断念了。唯有断念陪伴师父时,那一位不在,而那一位回来时,断念已经废了,如今能够联系上师父的一线希望,也全在断念。
“别急,别急,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火夕一个劲地安慰花千骨,可谁来安慰安慰可怜的他啊!碧波寒潭方圆几百里,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差不多,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火夕的心里其实已经放弃了,怕花千骨伤心,才东一块石头,西一株小草地乱翻,只希望苍天有眼,不负苦心人吧。
碧波寒潭上千里冰封,碧波寒潭下却是另一番景象,地炎之心中处处沟壑纵横,有许多地裂深不见底,隐隐可见滚滚的岩浆,偶尔会有一道火舌从裂谷中高高窜出,发出的轰鸣传遍整个潭底。
潭底岩缝间插了无数仙剑,或黑或白,深浅不一,待到剑身变成与潭底灰土一色,剑形和剑灵就会彻底消散,与此潭融为一体。有一把淡绿色仙剑,穿插在裂缝中,与四周死寂般仙剑迥然不同,连它下面那块黑色的礁岩,天长日久也变成深红色,显得生机勃勃。
这把淡绿色的仙剑自身还处于浑浑噩噩之状,它身边的几位先活跃起来了,互相用剑语交流。
“喂,看见那一个新来的吗?好几年过去了,颜色丝毫未变,反而越来越鲜亮活泼。”
“看来它主人不但活着,修为还越来越高。”
“主人还活着,它怎么来了剑冢?长留立派千年都没有此先例。”
“难道是它的主人喜新厌旧,不要它了?”
“别瞎说,长留怎会培养出这种见异思迁的弟子,我看它道行尚浅,定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对啊对啊,定是如此。”
几把入潭未久,尚且保留了不少仙性的剑灵,纷纷点头称是,并将那污蔑长留弟子的剑灵,七嘴八舌数落一番。更有热心肠的提议道:
“咱们不如都把仙力注给它吧,反正我们留着也没用,帮它恢复灵识,也好助它飞出碧波寒潭去。”
此议一出,枯寂了几千年的碧波潭底,一下子热闹起来。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