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察言观色不在活在,见古月眼神闪烁又透着害怕,她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去,看到陆勤和二夫人的对视,再想到刚刚被打翻的茶杯,她瞬间明白了儿子和古月的用意。
不仅如此,她还明白了很多事儿,她不动声色压下眼底的情绪,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瑾辰,娘宣布了你们的婚事,月丫头她就是你的人,是府里的主子,她让秀竹帮她办点事儿,怎么就不对了?你还要那样骂她,是个女子都会受不了,这件事,是你不对。”
“娘!您不能因为她救过您的命,就任由她胡来,她还没进门呢,这是规矩。”
“就算她没进门,但她是娘的救命恩人,看在这层身份上,你也得好好对人家。”
“是。”严瑾辰无力反驳。
老夫人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古月:“月丫头啊,现在你可以说说,到底是什么礼物?能让你嫌弃成这样?非要让秀竹重新买?老身倒要见识见识,大家觉得呢?”
底下一片附合声。
话题顺利被老夫人转移,没有人留意那杯被打落的茶水,古月佩服这母子俩的演技。
严瑾辰赶紧让下人将摆放礼物的托盘传上来。
他扫了一眼,拿出其中一件,幸好他提前见过盒子和礼物,否则,这儿不知道怎么混过去。
“月丫头啊,这是你送给老身的?”老夫人接过严瑾辰递上来的盒子。
“嗯嗯!”古月顶着鸡窝头点头。
“看看都是什么?”老夫人很好奇。亲自将盒子打开,露出半只手臂长的按摩捶。
“这是一个捶子。”古月配合解释道。
“什么呀,竟然送个捶子!”身边有人窃窃私语。
“就是,从未听说过送人礼物送捶子的。”
“好像听老夫人说,她只是个下人,身上没什么钱两,什么样的人,就送什么样的礼。”有人嘲笑。
……
老夫人却不在意,问道:“这个捶子,是沉香做的,花了不少银子吧?”
老夫人您真是火眼金睛,这可是她砍了好久的价才得来的。
“没有,您也看得出来,这是最不好的沉香,所以我才嫌弃它。”
“它是作什么用的?”
“它是用来按摩松筋活络用的,人老了,腿脚后背时不时痛痒也是常事,用这个敲打,很舒服的,一来丫头们不用手累,二来,对筋骨也好,只是我刚刚在想,您丫鬟无数,用手不是比木头更舒服?这才打算让秀竹再买一样起眼的礼物。”
“那可不一定,有的丫鬟瘦,敲起来一点也不舒服,何况我也想试试新玩意儿,来,让我试试。”
立即有丫鬟上前,古月只好继续,在老夫人经常生痛的后背和双膝盖处示范一次,那丫头上手也快,老夫人眯着眼,敲打了一会儿,睁开眼道:“确实不错,痛的地方让丫头这么一敲,可比她们用手敲的力道让人舒服多了。月丫头,你这样礼物,最是用心。你怎么觉得不好呢?瑾辰啊,你说是不是?”
严瑾辰说:“儿子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才让秀竹别去,她不听啊,骂了秀竹不说,还在这儿闹。”
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所以说你不会哄人呢,都是些小事儿,你好好问清楚,好好跟她说清楚,不骂她,她哪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分明是你不会处理女儿家的事儿,白白让客人们看了笑话。还弄得她一身狼狈。”
“儿子知错。”
老夫人又看向古月:“不过月丫头,你也不完全无辜,今天是什么日子,宾客都在这儿,你这么莽撞,一件小事,就让所有人看了笑话,我若不惩罚你,大家还以为咱们严府没有规矩,这个你服不服?”
“老夫人,我知错了,请您惩罚。”
“那我就罚你宴会结束后,跪在佛堂一晚上,将府里的规矩都背全了。”
“是。”
老夫人看着严瑾辰:“好了,你还不赶紧带她下去梳洗,虽是热天,着了凉也不好。好了出来招待客人,我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待。你二娘刚准备给我拜寿呢。”
严瑾辰转身,对下面陆勤旁边的贵女人作揖:“二娘,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原来二夫人就是她!古月觉得,这严府,真的没法呆了!
二夫人微笑,目光如炬扫过古月,而后笑道:“无妨,都是儿女小事儿,不碍事,也恭喜侄子了。”
严瑾辰微笑,和众人道了声失陪后,拉着古月从侧门进入后堂,穿过几间房子,到了元月楼。
终于把戏演完,古月浑身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扶着墙就坐了下来。
屏退所有的下人们,严瑾辰看着古月:“你是怎么知道那茶的事儿的?”
“只能说我倒霉呗!”古月一边拧滴水的头发一边道:“我从假山离开后,迷了路,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就撞见有人在密谋要咔了你娘。”她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仅如此,她说得手后,还要咔了你和我,本来呢,这事儿横竖也跟我没半个子儿关系,要不是那夫人说也要咔掉我,我才懒得管这事儿呢!”
“夫人?”
古月轻飘飘的说:“就是你那个二娘啊。叶兰叫她二夫人。”
严瑾辰皱眉:“是二夫人和叶兰说,要毒死我娘?”
古月只好把当时遭遇和对话全都说了一遍。
他听完,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古月见他的表情,以为很棘手,赶紧问道:“怎么了?这事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