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蓉见慕风久久不答话,便用手帕使劲儿在他面前摇了摇,嬉笑道:“公子,您想好了么?找谁?”
“嗯,我找那位衣裳上有颗梅花扣的姑娘,我见她进了这儿,想跟她聊聊!”
慕风自认这话说得坦荡,却还是被春蓉那暧昧的眼神瞧得放低了音量。
像醉花楼这样的风月之地,这儿的姑娘穿衣裳自然是和良家子不同的。绣姑做的衣裳端庄大方,适合大家闺秀,适合小家碧玉却是不适合这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不够艳丽,不够花哨的衣裳怎么吸引客人的眼球?因此,一般的青楼女子就算是有钱也不会去买绣姑做的衣裳。
可凑巧的是,偏偏在这醉花楼就有一位姑娘爱极了绣姑做的衣裳,哪怕穿起来不伦不类的,可她就是喜欢。
慕风这话一说出来,春蓉便有了答案,掩嘴一笑,“公子说的是惜红姑娘吧?您可真是好眼光,一眼就瞧中了咱们这儿的红人儿!您先坐这儿,我啊这就给您叫人去!”
春蓉摇着步子走了,碰上人嘴上就那几句:“爷您喝好,玩儿好!”或是“爷您慢走,有空常来!”
慕风在醉花楼的大厅坐着,时不时有男子搂着女子在他身旁来来去去,他们动作不雅,言语轻浮。何谓烟花柳巷,风月之地?慕风虽没见识过,却也是听说过的。
渐渐察觉到这醉花楼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慕风不由得红了耳根,刚准备起身离开便被一股子脂粉气给拦下了。
“公子这是怎么了?留步啊!听春蓉妈妈说,您是专程来找我的,怎么还没见着我就要走?”惜红来得及时,一把团扇挡在了慕风面前。
误入青楼,着实尴尬。但关于男子失踪案的线索寥寥无几,慕风实在不能放弃追查梅花扣与此事的联系。可这醉花楼莺莺燕燕,脂粉浓郁绝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说话小叙,那得去茶楼。
误闯青楼,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既然如此,那就把想知道的都问清楚,这才算不亏。慕风捋好心情,对惜红道:“在下的确有事想请教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惜红团扇遮面,只露出两只眼睛,飞快地打量了下慕风,答应得爽快:“当然可以,公子想知道什么,惜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风刚带着惜红出了醉花楼,赶巧就碰上了在街边买糖葫芦的程锦荣。
锦荣见慕风从青楼里出来,还领了个风尘女子在身边,吓得糖葫芦都没拿稳。
见了锦荣,慕风也吓了一跳。这程锦荣要是回去瞎说点什么,那还了得?只怕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怎么在这儿?”
慕风与锦荣几乎是同时向对方问出了这个问题。
锦荣觉得自己这是抓到白慕风的把柄了,双手抱臂,瞟了一眼惜红,傲然道:“我自然是来给朱雀买糖葫芦的啊,你呢?白少侠?”
鄙夷地看了眼慕风,锦荣接着嘀咕“我说你怎么一大早就没了人影儿,还以为也被妖怪抓了呢!现在看来,还不如被妖怪抓了呢,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锦荣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奈何慕风还有求于惜红,有些话当着她的面不好开口。
惜红温存的眼波在慕风和锦荣俩人身上扫来扫去,事不关己,正看笑话呢。
这气氛怪异得令人头大,慕风转过锦荣的身子,在他耳边道:“闭嘴,我在查失踪案的事。现在跟我走,其他的事待会儿我再解释!”
程锦荣是什么性子,慕风自然是知道的。进青楼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能任由他添油加醋地给芝兰讲。所以现在坚决不能让锦荣回去,拉他下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锦荣听慕风讲这事儿与男子失踪案有关,来了兴趣,便把其他事搁在了一边,“去哪儿?”
“西街茶楼!”
………
慕风和锦荣领着惜红进了茶楼,三人坐定,点了一盘瓜子儿和一壶好茶。
惜红倒是不客气,抓着瓜子儿就开始嗑,旁若无人。慕风和锦荣端着茶,面面相觑,这气氛实在尴尬。
“惜红姑娘衣裳上的梅花扣别致得很,这可是出自绣姑之手?”无论如何,正事要紧,慕风开了口。
女儿家的衣裳脂粉有什么可问的?慕风居然对这个感兴趣?不正经!锦荣再次鄙夷地瞧了眼慕风。这着实不能怪锦荣瞎想,谁让他完全处于状况外呢。
没想到这位俊俏的郎君会关注到自己的衣裳打扮,惜红对此很是得意,笑道“是啊,这样别致的衣扣除了绣姑也没人做得出来了!我喜欢得很,这样的衣裳还多着呢!”
没错了,梅花扣只能是出自绣姑之手。
慕风埋头喝茶,思索着下一句该问什么,怎么开口才妥当。本以为这惜红是哪家娘子,想问问她家夫君怎么样。现在知道了惜红的身份,就不该这么问了。
慕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犹豫片刻,开了口:“恕在下冒昧!惜红姑娘,你…你平日与哪些男子来往较多呢?”
惜红一听这话,噗嗤笑出了声,掩嘴道:“哎哟,公子可真是含蓄。你直接问我,哪些是我的常客不就得了!”
慕风被说得哑口无言,但真让他这么说也是不太可能的。
这聊的都是些啥?锦荣把瓜子一放,开始猛灌茶水,心道:“白慕风你真是好样的,本少爷虽荒唐却也没干过这种事!你居然找青楼女子到茶楼聊这些…”
惜红本就是风尘女子,看重的不过是钱财和性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