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铁举起酒盅,张开嘴,将美酒倒进嘴里,‘咕咚’一口吞了下去。
好吧,这是你们司马氏的家事,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巫铁反正只要守好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呵呵,管你们怎么玩。
“太上皇圣明,有长公主掌舵,未来山河重铸,这天下黎民,有福了。”巫铁笑呵呵的放下酒盅,朝着白鹇拱了拱手:“微臣愿蝇随骥尾,以微薄之力,为长公主效死……嗯,日后,长公主多赏微臣十几个州治的封地就好,不要像令狐青青那样扣扣索索的。”
白鹇笑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伸手,指了指巫铁,轻声笑道:“安王好厚脸皮,安王的那九州封地,人口、财富、产出,堪比其他数十下州……嘻,等本宫登基,用安王如今的九州封地,换成边疆新开辟的一百零八州,安王可愿意?”
巫铁干笑了一声,急忙向白鹇拱手:“殿下说笑了,说笑了,臣要的是,新加的封地,新加的,原本的封地,您可不能拿走……您不能比令狐青青那老贼,还要扣扣索索啊!”
白鹇气得直咧嘴,坦诚的说,她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巫铁这样的人。
巫铁自行抓起酒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大海碗,‘咕嘟咕嘟’的给自己倒了一大海碗美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一气,这才笑着向白鹇点头道:“殿下见谅,臣是军中粗人出身,喝酒,还是用大碗的好……诶,奇怪?”
白鹇眯着眼看着大口灌酒的巫铁,笑着问他:“哪里奇怪?奇怪什么?”
巫铁看着白鹇沉吟了一会儿,这才问她:“殿下,什么时候和陛下他……”
白鹇沉默了一阵子,笑容渐渐消失了。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黑漆漆的天空中那半片月亮,还有极远的天空中几颗有气无力的星子,淡淡的说到:“前些日子,本宫和朱鹮的修为,同时突破……也就是那时候,我们从血脉中,觉醒了一段父王留下的信息。”
“当年,父王和皇爷爷演的一出好戏,是皇爷爷在暗地里保驾护航,父王才带着东宫最忠诚的那一批臣属,席卷了安阳城的宝物,安然离开了安阳城……”
巫铁愕然看着白鹇,他拍了一下大腿:“果然如此,臣听闻当年太子东宫故事,就琢磨着,安阳城,怎可能这么轻松的逃出来呢?原来如此……”
白鹇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月亮,轻声说道:“这些年来,东宫旧部就藏在西南并不是特别偏远的丛林中,但是禁魔殿也好,皇家秘谍也好,乃至军部枢机殿的密探也罢,都没能发现东宫所在。”
巫铁明白了:“这也是陛下在暗地里保驾护航?”
白鹇笑得很灿烂:“所以,你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后发现东宫驻地,还向外传出消息的,是枢机殿的人了吧?禁魔殿、皇家秘谍,他们当中大半的人,只是应付差事,真正在努力追查东宫下落的,还是令狐青青的人。”
巫铁舔了舔嘴唇,给令狐青青扣了一顶黑锅:“原来,令狐青青早有不臣之心。”
白鹇撇了一下嘴,冷冽的说道:“或者说,令狐青青是一条好狗,真正是一条好狗……”
巫铁眯着眼看着白鹇:“很显然,他不是司马氏的好狗,呃……上面?”
巫铁指了指天空。
白鹇笑了起来,笑容清丽如画,让巫铁都不由得有一点失神。
“你很大胆咯,安王……看样子,你也见过、知道了不少东西……”白鹇的笑容越盛,她轻声道:“不然,你觉得呢?以令狐青青的实力,在三国战场,他令狐氏能够这么多次夺得天神令?”
冷笑了一声,白鹇笑容一敛,冷声道:“不提其他,单说在大晋朝堂上,纯粹以修为、以战力论,第一军就绝对不是令狐青青能抗衡的……更不要说,项家还有几个老疯子在,甚至……公羊三虑平日里不怎么出手,但是他若是真个和令狐青青对上,皇爷爷说,令狐青青有六成概率落败。”
白鹇摇了摇头:“不提这个让人厌恶的老家伙罢,终有一日,本宫要灭他九族……总之,本宫和朱鹮得了父王留下的信息后,思量许久,还是联系上了皇爷爷。”
巫铁缓缓点头,这就对了。
他也抬起头来,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看着空中那半片没什么光亮的月亮,看着那几颗没精打采的星子。
对比半年前,那犹如洪水一样倒卷而下的星辰之光,对比那璀璨、辉煌、硕大无比的星辰和月亮,眼前的这夜空,简直就像是一副市井俗匠随手涂鸦的年画。
假,太假了。
巫铁极力的感知虚空中的星光和月光,如果说半年前那七天的星光普照犹如天河倒卷,此刻虚空中的星光月光中蕴藏的星力精华,就好像一个吝啬鬼,拿着一根针在蘸水后,慢悠悠的向下撒水星沫子。
“那些,神灵……”巫铁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他们,真是神灵么?”
巫铁将话题带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方向上。
“他们?”白鹇冷笑了一声:“如果说,实力足够强,就是神灵的话,本宫和朱鹮,也已经……”
白鹇笑了笑,摇摇头,端起酒盅,慢慢的喝了一盅酒。
“不过,本宫不会忘记父王留给我们姐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