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姚蓁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伴着稍许鼻音。
顾子墨似乎也没想到屋里的人是醒着的，微微一愣后，抬脚迈了进来，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吱……”一声轻响。
姚蓁的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趁他不注意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看着平整些才作罢。
“为何醒了？”
顾子墨的声音是平稳冰凉的，不带任何的感情。
“喝水。”
姚蓁同样平静的回答。
“三更半夜的，将军好兴致。”
后面半句却不自觉的变了味道。
“今日回门如何？”顾子墨说着便坐了下来，长袍的衣角略过地面，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料子做的，看起来细腻而光滑。
“那你又如何？”
姚蓁退无可退的坐在了床边。
话中带刺。
她暗自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了。
顾子墨嘴角微翘，轻轻吐出两个字，“不错。”
姚蓁不语，抿着嘴也不去看他。
“我今日见了那黄毅景。”顾子墨语气一顿，“也可以叫庄毅景。”
姚蓁一愣，瞪大了眼睛道:“可是那黄夫人的儿子？庄斯林的……”
“不错。”
姚蓁见他说起正事，眉间也舒展了许多，“那，可要通知庄……可是，我母亲她……”
“曲夫人好的差不多了。”
“真的吗？”姚蓁站了起来，几步坐到了顾子墨面前，“你的人传来的消息？”
顾子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平静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嘲讽:“怎么，你的人没告诉你吗？”
姚蓁面上一红，她派林巧生去的确是没告诉顾子墨，不过就是不想事事靠他罢了，现在被他知道了，反而像自己不相信他一样……顾子墨，毕竟帮了自己许多。
“抱歉，我母亲那，也需要留着我的人。”
“是因为你打定了主意不嫁我了吗？”
“……”
的确是姚蓁说了不嫁以后派去的人，他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姚蓁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一下语气，“不论如何，我和母亲哥哥还是要感谢将军。”
顾子墨并没有理会她的感谢，而是起身解开了外衣。
“你，你……”姚蓁吓的连忙起身。
顾子墨伸手按了两下额角，语气有些疲倦，“我累了，今日喝了些酒。”
姚蓁这才闻见几分淡淡的酒气，许是他已经沐浴过了，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你，回你自己那去睡，或者……去郡主那睡吧……”
顾子墨挑眉，“方才还说要谢我？”
姚蓁:“……”
我是要谢你，可不是那样谢的……
他拔了玉簪，黑发倾泻，掩住了小半张的巴掌脸，唇红齿白，目光慵懒。
“顾子墨。”姚蓁咬了咬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已经坐在了床上，见姚蓁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扫过她光着的脚，皱了皱眉，“你过来。”
姚蓁不动，“你是打算每天晚上都半夜来我这儿？”
那这又算什么？前半夜难不成是歇在郡主那的？
顾子墨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横抱起她。
姚蓁吓的险些叫出声来，捂着自己的嘴，压低了声音:“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走了几步而已，姚蓁被丢在了那张雕花大床上。
咚……
屋外很快响起了走动的声音，巧倩轻扣了几下门，“夫人？夫人你怎么了？要我进来吗？”
姚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忙回答:“不用，不用！我起来喝一杯水，马上就睡下了。”
“奴婢进来帮您倒吧？”
巧倩站在门口等了一会，里面响起了轻微的声音，她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却传来了一声清晰的男声，“退下。”
巧倩吓了一跳，那声音，是将军的。
*
“你干什么！”姚蓁有些生气，瞪着眼睛望着顾子墨。
顾子墨斜眼一望，整个人睡在了外侧，把姚蓁的去路挡了个严实。
得。
这又成了前几晚的模样。
今天可不一样，姚蓁彻底的醒了。
“顾子墨！”她伸手推了推躺下的人。
房间里没有点灯，不过今晚月色很亮，她几乎看得清他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
“你别睡，我还有话问你，庄斯林如今是不是要回京城了？你的人还说什么了？固县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一连串的问题吵的顾子墨头疼，他突然伸手一拽，把坐在床上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拽进了怀里，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淡淡道:“闭嘴。”
姚蓁惊的满脸通红。
脑子里一片空白。
心脏咚咚咚的几乎要跳出来。
整个人都被一股子淡淡的香气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