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渐渐淡了,连记忆都跟着散了。
春红落尽,荷塘盈满又凋零,谁人不识东王母收了个关门弟子,严苛的像要纠正错过的十七年,人生重塑。
“……
一寸土一年木
一花一树一贪图
情是种爱偏开在迷途
忘前路忘旧物
忘心忘你忘最初
花斑斑留在爱你的路
……”
关上音乐,披上白衣出药浴,撕魂扯魄的痛仿佛还没有散尽,至于为什么,宫羽黛却记不清了。隐约觉得忘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就像一笔勾销般散得个干干净净。痛却心安,她也就不强求了。
得天独厚的条件,她成了披黄袍最快的一个新生,人生像开挂,橙、青、紫、白,一溜烟的过去。
戴上通讯石,着装整齐,她准备闯后五关。
大殿里一身红衣的东王母海玲珑傲然高坐,威仪天生,阆苑硕色不敌粉面,美中不足一双凤眸轻蔑一切,仿若天地王者,世间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宫羽黛浅笑推门而入,“徒儿迟到了,叫师父好等。”
海玲珑淡然:“准备得怎么样了?”
宫羽黛:“治未病,‘养生’自在平时;‘缓老’师父都替徒儿做了。‘破病’这个暂无经验,‘起死’还差得远,‘解忧’这个真不好说。”
海玲珑:“学医最忌急功近利,闯关不着急,你先去取了迷谷之心再说。百年一次花期,别被那些莽夫糟践了。”
总算一个放风机会,宫羽黛笑逐颜开:“新雪初霁,这几日确实是花期。徒儿这就去!”
海玲珑看着天真烂漫的背影,暗叹了口气:忧算是解了。对某些人的恨酵得更厚。
神学院医武两派,以迷谷相隔,分院而治。迷谷以沧河为界,医者不过河西,武者不过河东。这本是约定俗成,直至十几年前,规矩打破,越界的两个人神仙眷侣一朝反目,如今成为宿敌,连带着两边的关系都紧张起来。
出了药神殿,山峦银装素裹,宫羽黛踩上飞板,展开双臂,闭目深吸一口气,透彻心脾的清爽。踏上开关,飞板腾空,长发扬起,山间恣意。
万物凋尽,梅海开正好,她折了枝别在腰间。老树枯藤间兜兜转转,最后在沧河畔找到了那几支傲雪而开的晶莹。
减慢速度,落了下来。她欢喜的蹲身摘。六瓣剔透,像整个冬的结晶。
运气不错,三朵采成。踏上飞板,腾空离开那一眼回眸发现对岸的熠熠璀璨。四下张望,一个人都没有。她决定去对岸采几朵,“不采白不采,白采谁不采。”
刚刚落地,手还没碰到,两袭黑衣出现。她手一僵。
守界卫:“迷谷以沧河为界,五阶神医,您越界了。”
还挺礼貌的,秉承恩师的良好教导宫羽黛决定扯皮。站起身来打呵呵,“天寒地冻的,你们真辛苦。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守界卫:“我锦绣。他丹青。”
宫羽黛:“素尺无缘织锦绣,红尘有幸识丹青。幸会幸会。”
守界卫心情很好。
宫羽黛:“下次我一定注意,再会。”撒丫子溜。
路被截住。
宫羽黛蹙眉。
守界卫:“请神医留下名字我们好交差。”
宫羽黛一琢磨:“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海音儿。”
守界卫表情纠结。
宫羽黛看在眼里,心道看来赌对了!
俩人对视一眼,还是依章办事:“凡过界者剥夺所获。还请神医留下迷谷之心。”
宫羽黛:“又不是你们这边采的!”
守界卫:“抱歉神医,只要谷中采的都算在内。”
宫羽黛:“你们是强盗吗!”
守界卫:“神医不也是动了贪念吗。”
宫羽黛心虚,狡辩道:“你们大男人要这个干什么?装饰屋子吗?”她把梅花拽出来递过去,“呶,我也不为难你们,交差吧。”
守界卫接过,继续等迷谷之心。
宫羽黛撕破脸:“不给!有师父罩着,我怕你什么!”
守界卫:“我们是武神系,不受医神系制约。”
宫羽黛:“有你们武尊罩着我师父,我怕你什么!”
守界卫表情再次纠结。
宫羽黛心道有门。踩起飞板就溜,“回见!”
守界卫犹豫,最终没有追上去。
宫羽黛以最快的速度飚回药神殿,斗篷帽子差点被吹掉了,好不狼狈。
海玲珑听完汇报:“都把你师父搬出来了,怎么不把对岸的一起都采了。”
师父到底是师父,脸皮就是更厚一筹。宫羽黛呵呵:“我没那个胆子。”
海玲珑:“亏你还是个星族小姐,强取豪夺的本事一点都没学到。”
记忆淡薄,宫羽黛呵呵:“我没事学那些做什么。”
海玲珑:“有些东西你不争就永远不会是你的。”
宫羽黛:“但求我心,不是我的,我不惦记。”
海玲珑:“还有些东西你不夺,是你的也会成为别人的。”
宫羽黛:“需要夺才能留住的东西,留着添堵又有何意义。”
海玲珑心堵:“去把药尊的九头鸟借来,我要试药。”
九头鸟是药尊心头肉,给人看都舍不得,试药还不要了他老人家命。
看来师父是逼我争夺了。宫羽黛心道,她知道师父的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海玲珑:“海音儿你记住,不管对谁,有所求先投其所好,投石问路。”
宫羽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