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黄泛区很宽,所以除了低洼之地以外,其实洪水区域内稍高一点的地方都没有被水淹,成为一个个洪水中的小岛。从这些高地往水中延伸出许多浅水区域,汉军所在的高地外便有很长一段这样的浅水区。
当下眼见曹军船只撤退,徐盛、丁奉等人都慌了,纷纷拼命一般往撤退中的曹军船只杀去,挠钩绳索齐上,勾住一艘敌船,众军便奋力将之往岸上拖拽。然而涉水而行与船只划行的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很快船只就摆脱了汉军的纠缠,退到了深水区,船上的魏军更是反过来用弓箭往水中的汉军射击,给汉军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眼见得此,徐盛、丁奉只得狠狠作罢,转而将得手的六七十艘轻舟奋力往岸上拖去。与此同时,后面张任、霍峻为夺船的众军提供掩护,其余兵马眼见无法夺船了,于是转而跟在史阿的重骑兵之后往徐质、徐和、郭祖、公孙犊等人的兵马杀去。
此时曹军营中大火熊熊,再加上船只退去,一众曹军已经是无路可逃。徐质悍勇,抓了一块木板浮水而走,其余徐和被史阿的重骑兵踏成肉泥,郭祖被连弩兵射死。只有公孙犊咬牙奔到了深水之中,在快要窒息之时被曹军巡哨船救起,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上岸的一万一千精锐曹军外加王昶所部搬运柴草的三四千人被斩杀三千余人,被俘二千,其余落水而死者不计其数。仅有四五千人被曹军救上了船,成功逃脱,但这些兵马的兵器铠甲等军械却都丢失了。
这一夜曹军损失惨重,吕虔、司马懿等人都有些灰头土脸,恨恨不绝地收兵,远远地继续围着汉军所在的山头,一边舔舐伤口,一边盘算着要怎么才能一举攻山成功。
就听司马懿道:“今日虽大败一场,但我们也不必气馁。汉军毕竟也才夺去了六七十艘轻舟,便是船舷上都站人,也不过只能装载四千余人而已,不足为虑。反倒是我们却已经找到了汉军的软肋。那就是汉军固守一个高地,回旋的空间不足,这实是可资利用之处。吕都督、夏侯都督,汉军虽然战力强悍,但却不能力敌水火。刚刚是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此全军溃败。如今重整旗鼓,可趁着岸上大火未息,命船队结阵往前,用弓弩手压住阵脚,随后派出轻兵上岸添柴助燃。汉军想不到我们会去而复返,必然不会有防备,此必能得胜。”
吕虔闻言,点头道:“仲达此言甚是!兵者,诡道也!刘贤恐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去而复返,刚刚战败之后,复又立即出击。”
正说之间,就听斥候来报,说高地北边汉军云集,似乎是在全力灭火。
司马懿、吕虔等人闻言,走出船舱望去,果见熊熊的火光之下,汉军人影幢幢,似乎实在挖掘壕沟,以阻止火势向山坡上蔓延。
司马懿看了一阵,随即皱眉道:“看汉军的声势,动用的兵力实在不少。恐怕是在挖出一条空阔无柴草的地带,以防止火势蔓延扩大。而且北面已经起了火,汉军必定会严加看守,看来今夜想要从这面夜袭是行不通了。”
夏侯楙道:“仲达的意思是,北面夜袭行不通,那咱们就走南面?”
司马懿摇头道:“方今盛夏,虽然正刮南风,但天气炎热,风力不大,无法将船只吹得逆水而行。我们若从南面放火,必用火船冲击岸边阵地。然而火船燃起之后,船上士卒便要跳水逃命,若是风力不够的话,火船反回被水流冲回来烧到我们自己。此不可取也!因此除非这两日刮起大风,否则我们想要火烧汉军的话,那就非从北面不可。”
夏侯楙闻言点了点头,又道:“此时北面岸边已经燃起了大火,但又汉军严密监视,掘土为壕沟,火势仅只局限于岸边百余步内,根本烧不上山去。有那道壕沟在,别说今夜,便是明夜我们也很难火烧汉军。仲达为何又单只说今夜不行?”
司马懿笑道:“汉军今夜大胜,必定认为我们不敢再挥军上岸,只等大火停息,他们聚集在此处的精锐大军便定会调去其他几面。我们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再多准备些柴草火油,等明日汉军松懈,便再突袭攻山。”
夏侯楙闻言点了点头。当下曹军众将达成一致,由司马孚、州泰再去附近各处山头、城池之中收集柴草火油,以备调用。同时任福、段昭领兵在山坡南面不断箕谷呐喊,作势进攻,以疲惫汉军。其余曹军则抓紧时间休息,以备明日大战。
在司马懿的打气鼓舞之下,新败的曹军又信心满满地行动了起来。
此时刘贤、陆逊清点了战利品,又将俘虏关押起来之后,严令晋宗、陈肃两营兵马在山坡之下挖出一道宽达三十步的隔离带,并严密监视火情,防止火势蔓延上山。安排妥当之后,刘贤命其余众军各归营寨,随后拉着陆逊、姜维、史阿、张任、霍峻、刑道荣等商议道:“今夜虽然大胜一阵,使得曹军损失近万,但我们最想夺得的船只却才只得了六七十艘。这些船若是运兵,便是挤满了人也仅能装载四五千人,可谓是杯水车薪。便是临时组建一支轻舟水师,也才只得二千人而已。这么点水师想要撕开曹军的重围,掩护大军乘坐船筏的大军撤退,恐怕是难以做到的。”
陆逊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曹军经此一败,恐怕是不会再上当了。我们想要再故技重施,夺取船只是不可能了。仅只这六七十艘轻舟,的确是难当大用。曹军之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