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怕是不用再想着能回去睡觉了呀。
……
雍宁宫中,只见那位后楚的当朝皇帝,如今,独坐正位之上,单手扶额,身后有一名老太监在替其按揉着肩膀,这位正德皇帝如今却是少有的露出几分精力憔悴之色,眸眼半阖,心中掠过万千思绪,却只是寂寂无言。
身前桌上,那份哨骑送来的十万火急的军情邸报,方才本是被其观看之后然后满腔怒火的扔掷到了外边去的,却被老太监又给捡了回来,重新放于桌上,此时甚至还能看见其上留有刚才气怒扔掷所导致的褶皱。
此时,这位泱泱后楚的皇帝,心中怒火稍定。
门外,悄然的走进了一位小太监,提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在皇帝身后按揉肩膀的老太监。
那位老太监一顿,与正德皇帝告退了一声,这才慢慢的倒退而出。
到得小太监身边,那小太监弓腰行了一礼,随即才朝老太监附耳说道。
老太监仔细的听完之后,便点了点头,将其挥退。
复而又回到正德皇帝身边,低头悄声道:“皇上,诸位大臣已经到了。”
正德一听,才从心中缠绕不断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疲惫的看了老太监一眼,道:“宣。”
“是。”
半响,便见数位大臣从雍宁宫外进来,看见了皇帝,纳头就拜,皆是当今后楚朝中砥柱。
正德看了看诸位大臣,立时端正了坐姿,强提精神,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了。”
“谢陛下。”诸人纷纷拜谢。
“闲话少说吧,”正德望着诸人,立即便指了指身前那份邸报,道:“各位爱卿,且先看看这份邸报,是方才才送到京中的。”
说着,正德还特意看了看那位站在前头的兵部尚书,却是想最先看一看他的反应如何。
诸人脸上,却还仍是一脸的疑惑,他们固然知道今晚京中传来了六通鼓鸣,其中的意义,代表着有要呈递至御前的紧急军情,他们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却是从何地传来的紧急军情?难不成是北边大齐突然起兵,有大动作不成?
但是这也不应该呀,一国之军势,若是有所动静,在此之前必然早已露出了诸多蛛丝马迹出来,可是明明先前北边的探子来报,禀报的内容上明明还是写着风平浪静,诸事无虞的。
却也不应该呀?
又或是,那上汤郡的妖魔之祸,又有了新的变动不成?
如此猜测,终究却是无济于事,还不如一看究竟,知晓了事情为好。
毕竟这份邸报可是最为紧急的军情邸报,所以当先将其拿起过目的,却是那位当之无愧的兵部尚书。
只见这位已然白发苍苍,一辈子都在后楚领兵为将,直至年届已高,被皇帝一纸调令召回京算是养老的兵部尚书,细细的看过了邸报之上内容之后,即使是如他这般,早已见识过了诸多大风大浪,可算是处事不惊之人,亦也不由得身躯一抖,仿若打了一个寒颤一般。
随即怔立当场,许久无言。
“老白,怎么一回事了?”身边一名私下里与其关系不错的大臣,忍不住问道。
这位兵部尚书方才回过神来,看向身边诸位同僚,语气中压抑不住巨大的震惊,随即又变得低沉道:“南边大泽,原本归附于我朝的十三小国,在三日之间,尽皆被人攻陷了!”
闻听此言,雍宁宫中,诸位后楚重臣尽皆为之一惊!
外边雪势,如今亦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