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还要什么证据,昨日乃是我李府的家庆,本公子心善,而且家中仆人平日里尽心尽责,也就让大家一起吃喝庆祝,可谁想,家宴还没开始,就出了人命。”李游乾在众目睽睽之下摇晃着一把折扇,脸上虽然有那么几分愤怒,可却没有心疼惋惜的感觉,“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家父见这酒着实香醇,忍不住就偷偷的尝了两口。”
“要不是公家偷喝,昨夜家庆我们都要喝这酒,到那时恐怕府中上下的人都要被你们毒害了。”李游乾新娶的美娇娘王氏更是一脸的横样:“县令大人,此事千真万确,人证物证具在,您了要为我们做主才是。”
王家到底是世家,在民间有众多的产业,家族中的财力多的无人知,有人猜测,至少可以抵得上夏王的半个国库。
面对王氏的人,放在任何一个地方,县令都不会去招惹,能巴结都还来不及呢。
如果是其他人,估摸着直接下令将杏花村酒铺的所有人抓走。然后过个十天半月,拉出几个被刑罚伺候到筋疲力竭,浑身血淋淋的酒铺之人,再到闹市那么一张告示,说明酒铺确实投毒害人,然后斩首示众等等。
可偏偏这一次,李游乾对上的是孙清远,而他的美娇娘,王氏之女王静更是看错了通安县的县令赵晨生。
别人怕王家,可这赵晨生还真就不怎么怕。
赵晨生只是淡淡的看了眼王静,这女人的眉眼不顾场合的随意抛,甚至让赵晨生有几分恶心:“此事疑点重重,若是仅仅凭借你这家仆之言就断定是酒中有毒,未免太过唐突。”
“试毒的银针已然成了黑色,可见这坛酒的确有毒,而且这酒铺的掌柜也承认了酒是从这里卖出去的,杏花村的酒香,在整个潞州怕也是找不到第二家,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县令大人一再推辞,莫不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王家的家业想必县令大人也知道一些,走南闯北做一些营生,却也不曾见过何处的酒能够如此香醇。可以说没人能够找出这酒不是他杏花村酒铺的。
换句话说,即便小人公家即便不是因为喝了这酒而死,可这坛卖给我李府的酒中的确有毒,此事又如何说?”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用王家压人。
若是平时,赵晨生的心性秉性都是好的。一个县令能够跟孙清远一样的人物私下混在一起,可见是多么的亲近百姓,多么的平易近人啊。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今日也是被这王静逼的有些难受。难受之余,自然是窝火在心。
“本县令如何断案,难不成还用你一个小女子教导不成?”脸色有几分铁青的赵晨生当即一声呵斥。
非是他想帮助孙清远针对李游乾跟这王家女子,实在是这女人太不识抬举,张嘴闭嘴就是王家,这让人家堂堂一个县令的脸往哪搁?
虽然这王静是一个美人,可赵晨生不是色鬼,可不是一见到漂亮的就晕头转向的主。
“李游乾。”甩了甩衣袖,赵晨生气呼呼的目光从王静的身上移开,也不看他们两口子:“带上你的夫人先行回府,这坛毒酒暂且留下,本县会将事情仔细的调查,一旦调查清楚,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交代,若是再指手画脚的大言不惭,休怪本县治一个妨碍公务之罪。”
实在不想跟那个王家女再多说,赵晨生索性也就来一些硬的。
果真,一顶妨碍公务的大帽子要扣下来的瞬间,李游乾跟自家的娘子王静都老实了。
便是出了事王家能够出面抹平,可此时此刻,王静也必须听从赵晨生的话,毕竟这里还是赵晨生说了算。
收起了方才的强硬,王静走到李游乾的身边给了个眼色,随后斜着夫君的手,对赵晨生一阵谄媚的笑:“县令大人说的是,都怪民女太过唐突,府上出了人命,民女也是着急,一时失礼,还请大人莫要怪罪。我夫妇二人这就回府等候大人查案的结果。”
酒铺门口的两个衙役让开了道路,目送李游乾跟王静离去。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这贱人就是矫情哩——”酒铺里,被孙清远废物利用的那个张谷,一脸回味之色,目光似乎能够看穿千里一般的看着王静转弯的方向。
这一句话落在众人耳中,一下子就打破了刚才死寂的氛围。
特别是赵晨生,方才还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听了这句话之后一切就全部变了,“你这些话哪里学来的?听着俗,不过挺适合刚才那两个人的。
对王家人来说这李游乾就是在通安县找的一条看门狗,这王静嘛,无非是一件交易品,说是自家闺女,可跟青楼里的女子,有何区别!”
张谷也不懂赵晨生说的这么一堆,只是傻笑一声道:“都是听孙公子说的,上次这李游乾成亲之时,孙公子就默默的来了一句,小的也就记住了。”
说完还是一阵嘿嘿的笑。
铃秋安静的低着头,一双手在身前不断的把弄手绢,似乎还在为李游乾找上门来的事发愁,毕竟这事最终还是他们承担。
杨芸荆也没有笑,始终是一副不喜不悲的表情:“赵县令对这投毒案一事,有何打算?”
这一问,赵晨生也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案件上,“说起来,这个案子要比上次勾栏中毒案更加麻烦。”
“这又是为何?”杨芸荆蹙眉问道。
却见赵晨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上次可以直接抓了酒铺的掌柜审问,屈打成招都行。这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