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护国卫！(1/3)

孙清远道：“这是军马，你不怕马被收走，还被官府栽赃个盗窃军马的罪名？”

“这……”

孙清远沉吟片刻：“你们家还有别的人口么？你们这地方如此贫瘠，兵荒马乱饥荒不断，迟早得饿死。要不你们父女都跟我走，以后你替我喂马，我保你们天天吃饱饭，而且有白面吃。”

董老汉顿时动心：“天天吃白面？军爷说话算数？”

孙清远想到自己一回京，有龙燕跟龙宇在，还养不起两个人？他笑了笑：“你觉得我让你们吃不起白面？”

董老汉寻思了半天，咬牙道：“成！俺这一户就剩两口人了，山那边还有两个兄弟，不过分家了的……军爷等等啊，俺先去和兄弟家言语一声……这几具尸首，能不能烦劳军爷带走，送到官府去？”

孙清远道：“那你赶紧去。”说罢又回头道：“龙宇太子啊，麻烦你把这些尸体烧了吧，也免得出什么事。”

小娘还站在那里吃，董老汉拉了她一把，带着一块儿走了。人还没走远，龙宇就当着人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厮看着可怜，狡猾得很，你要是看上这丫头，就带他有走得了。”

孙清远不语。龙宇又哼了一声道：“咱们要是那种人，直接抢了就走，能把咱们怎地？小人就是小人！”

龙燕嘿嘿笑道：“相公可不是只要媳妇不要岳父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来我们东洲国了。”

龙宇唾了一口骂道：“你这妹妹，有你这样的嘛？明媒正取也得是正常点的吧？你不瞧瞧，瘦成什么样了，又小，一把骨头裹张皮，有意思吗？她也配你的孙公子正娶？”

三人一面骂一面闲扯，趁着一块儿进去找工具的当口，孙清远意外有兴趣地观察了一番房屋。草顶土墙，修得很毛糙，采光出奇得差，里面有两间屋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更叫人惊讶的是，有一堵墙居然是竹篾糊上泥巴做的。

他们就是想讨口水喝，结果弄出这么多事来，不过没人抱怨。

这世道兵荒马乱的，死几个流民贼人，似乎也没人太在意。

那老汉说要收拾收拾东西，龙宇顿时大怒：“磨叽啥，老子一把火给你烧了！”吓得那老汉浑身都是一颤，龙宇这厮的样子真是鬼都害怕的主！

孙清远面带笑意，说道：“留给后山的兄弟罢。”

一行五人，遂在几个村民的目送下离开了山村，破成那样，老汉还一连回头看了好几眼。孙清远也不避讳，径直握住小娘的细腰，把她给抱到马背上，她赶紧抱住了马脖子，让那战马很不爽地从鼻子里“噗”地喷一声，甩了甩马头。孙清远柔声道：“别怕，放松一点，我拉着缰绳呢。”

龙宇好奇地瞧了孙清远一眼，龙燕笑道：“相公可都没有给我牵过马呢！”

孙清远笑道：“你那马撞人太疼，牵不起，牵不起……”

“哈哈……”

小娘子低着头，偶尔孙清远转头时，会发现她在悄悄看自己。孙清远怕吓着她，便尽量随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三妹。”

孙清远又问：“上面还有姐姐和兄长？他们人呢？”

董老汉抢着答道：“她大姐……嫁了，嫁远方去了。她二哥前年跟人一块出去逃荒，至今没回来，不知道死活。”

孙清远回头问道：“真是嫁了？不是被你卖了？”

董老汉瞪眼道：“说哪里的话，要不是饥荒一颗粮都没了，俺也不会卖儿卖女哩！起先三妹的事……俺觉着军爷人好，以为跟着军爷还能吃口饱饭，总比留着饿死强！”

孙清远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又说道：“以后你要不就称呼我主公吧，你有名字的吗？”

“主……公，俺叫董瓦匠。”

孙清远随口道：“瓦匠！行吧，以后有时间，给你找点赚钱的活，也免得会饿着。”

……

孙清远等随大军继续班师回朝。

一路上他很真切地感觉到了：出人头地、有钱就是爽！哪怕暂时官还没升，钱还没赏，目前拿到手的好处就那么一点点，但就只是这一点点上升，也让他心情无比舒畅。

隐隐的，他一个小混混开始期待宦官生活了，而且这里的官似乎还不难当。

但回去的路上，因为孙清远他们有军马二十几匹，就算不骑这么多马驮东西慢行也完全够了，何况将士们知道他要猛升，都表现得十分尊敬甚至巴结……

在长途旅行中，牵马就走的潇洒轻巧，难以言状。孙清远想起了上大学那会儿，曾羡慕幻想过别的同学家里有车接送的潇洒，而今似乎也隐隐有种满足心愿的滋味了。

各镇节度使的将士陆续得到封赏，然后分流回驻地，禁军仍旧回东京。

一路上虽然有少数人因作战不力被算了账，但更多的将士受到了嘉奖。人们升官又得钱，这是千里步行、提着脑袋玩命苦战应得的丰厚回报！而且马上就能回家了，带着官职拿着奖赏回家，真是欢乐无比啊！世上难得有如此美妙的旅行，如果有，便只能是归途。

孙清远一想到回家，首先想到的便是玉莲。这个只是雇佣名义的女子，却不知怎地，让孙清远有种家人一样的牵挂，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如果这一路没有玉莲这个默默无名的妇人，此时此刻，孙清远看到大伙儿兴高采烈的样子，该会感到有一丝想念夏国的人吧。

当人们迁徙到一个地方，那里埋葬过亲人，就成为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