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磕了三个头后,武方叫了免礼,他这才起身又上前做了一个长揖。
“臣救驾来迟,还望惠王恕罪。”
此时冯易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却怎么也想不出这眼下是发生了什么。
只见蓝盈盈头发有些蓬乱,衬裙丢在了柜子里,一条挂脖肚兜,全靠披着武方的衣服遮羞,那狭小的空间,又是孤男寡女。
来凉州上任之前冯易在京都待过一阵,武惠王的名声他也是有听说过的,生得一表人才,又全无纨绔的架势,言行举止让人如沐春风,京都多少贵女想要嫁入他的门下,他却始终是独善其身。
武朝重视母系出身,这蓝盈盈自然不是武方的良配。
冯易想着,此刻正好断了蓝家人的非分之想,故而喝道:
“蓝家老少,王爷来凉州办事,遭尔等囚禁怠慢,闹出这样荒唐,实在罪不可恕,”看向左右“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是!”
左右正要动手,那武方却一把扶起了蓝盈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知府大人误会了,此父女二人并没有囚禁本王!”
蓝家老少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武方。
门外上着锁,还差人把守,原来不是囚禁?
武方笑了笑。
他向来赏罚分明,前些日子重伤在身,是他们照料的,饭食伺候上也是精心相待,此等该赏,差人把守,强行婚配实属不该,此等该罚。只是这蓝家父子虽荒唐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颗心倒坦诚直率,让人恼怒不起来,甚至……武方有时候觉得身在皇家人情冷暖,倒不如这里令人羡慕,何况……他看了看身侧的蓝盈盈,那罚也就说不出口了。
“本王来凉州遭遇变故,幸亏这府中父女二人救驾有功,才能幸免于难。”
“王爷!”冯易担心武方这么说会惹来后续的麻烦,想要出言相阻
武方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知府大人不用再说了”
眉宇间的气势不怒自威,冯易便噤了声。
“救驾有功何罪之有,本王欲赏赐府内………”
武方要给蓝家赏地、赏银两,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家人姓甚名谁。
一向反应迟钝的蓝家老爷赶紧上前拱了拱手道。
“在下蓝瑞,小女蓝盈盈、犬子蓝棋棋。殿下太客气,主要我家是此地巨富,一般东西我们也看不上啊。”。
虽然想笑,但武方还是正着色道了句。
“好生放肆!”
不过,从这几日见闻来看,这家人的确是此地巨富,那吃穿用度,即便在京都也能排的上号。
蓝家老爷见他发怒叹了口气
“若是实在要赏也不是没有东西可赏……”
“哦?”
武方好奇他会讨个什么赏赐。
“这婚事……”不料他问的却是这个。
冯易出口阻拦。“不治你们怠慢之罪还问婚事。”
“不是我想问啊,可是这事儿都办了”蓝家老爷不依不挠“实在不行那再赏个姑爷给我们家盈盈才对。”
武方不知道火急火燎嫁女还有诛九族这么一出,却听到了盈盈两个字。
蓝盈盈?
心里不由怔了一下。
“府上可是姓蓝。”
“正是”
“以医为生?”
蓝老爷挠了挠头,虽然自己开医馆没挣钱,但凉州的确有不少人以敲诈蓝家医馆为生,也就算是以医为生吧,故点了点头。
武方不放心又道
“本地可还有其他蓝氏?”
“只我们一家!”
他的神情明显与方才不同,面上严肃而凝重。
蓝家老爷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难不成自己还治死过什么皇室?这凉州的百姓死一个要一百两,皇家的怕是得一千两一万两吧。”
武方再次打量起了蓝盈盈。
自己在皇后娘娘宫中听得一清二楚,那医女的名字就叫做蓝盈盈,在凉州经营蓝氏医馆。可医者是一项需要积累经验的职业,眼前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和医女有着天壤之别,怎么可能在这个年纪就被如此传颂。
这又细细问了冯易嫂夫人生产之事以及产钳的发明,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前来凉州为皇后所寻的医女。
为帝后服务,那可是提着脑袋的差使,做得好,荣华富贵,做不好斩了满门累及九族的也并非没有,若是别人他也就不管了,可是…蓝盈盈……
当下并没有请出皇后的秘谕也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反而心事重重离开了蓝府。
凉州没有行宫自然是要住在冯易府上的,一大早官兵就来了,蓝府未免左邻右舍闲言碎语自然也要送上一程,一行人等便浩浩荡荡的一起出门了。
武方有意拉拢冯易也为掩人耳目,二人便坐在同一顶轿内。
“我看蓝家姑娘这般年轻,不知医术是否真如传言所说?”
冯易毕恭毕敬拱了拱手道“未听闻她能治病救人,倒是她父亲常常惹来医疗官司,那一日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即是巧合,为何人人传颂?”
“殿下有所不知”冯易顿了顿。
他本就不相信蓝盈盈真能治病救人,无非是雕虫小技,何况为人臣子,鞠躬尽瘁,他担心武方为女色所迷,故而脸上特地显出轻蔑来。
“她手中那把产钳据说是一本叫做医学院的医书上看来,救了在下嫂母的性命,但这连月来却并未听闻她治过病,医过人,反倒常常有些市井传言,说她沽名钓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