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空余恨。
在文字记载的人类历史上,因爱生恨的例子多到数都数不清。步先辈们的后尘并不是一件值得尝试的事,可是依然有无数的才子佳人沦陷在了这道无解的千古难题里。
“你这样做,让阿狸寒心了。”老者叼着塑料吸管吸了一口黑色的冰凉液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继续道:“不要紧吗?这样子任性下去,搞不好你会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你喝的什么呀,师傅?)
“而且以魔族的性子,对你来说,阿狸可能会变成一颗重磅的定时炸弹,”
如果有一天我将站在人类的立场与魔族敌对,或许我们终归是要刀剑相向的。
阿狸跟苏晓关系僵化,任凭我接近哪一个,都会得罪另外一个。倘若自作聪明地折中,搞不好两个都讨不着好。
等等……我已经堕入到人类社会复杂的关系网络里去了吗?
为什么用这样的口吻表达出来有种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优越感?
大概是由于一个人干净利落得惯了。真隐者好似闲云野鹤,若是散漫得紧了,一旦遭到束缚,必然极为反感。
人们一旦被权利所带来的必须要履行的义务牵绊住,那么他是否会处于逃避心里而产生厌烦心理?
反正现在的龙小浪是左右为难了。
“阿狸,你不喜欢我这样做吗?”龙小浪问。
这是明知故问。
“呜呜——”
嘹亮悠长的军号声从外面传来,号声冲破黑夜的桎梏传出方圆百里,而寂灭般的城池里至今仍然布满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并没有因惊恐而亮起的百家灯火,号声的余音便在这片颇为宁静的土地上如狩猎的幽灵般四处回荡着。
“什么声音?”龙小浪又问。
司空无极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一只手从黑色大氅里伸出来掩住因打哈欠而出现的不雅嘴形,“马上就要打仗了,打情骂俏或者谈情说爱什么的先放一放吧。”他转身面向漆黑的夜空,望着空中间歇性崩放出来的烈性烟火,他走到敞开的窗户口,晚风拥挤在他的衣角,推推搡搡地扯着材质一般的布料,无极说:“年轻人们~我的灵力不够了~祝你们好运~”
“哗啦啦——”
无极纵身一跃,他那修长的身影也隐没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五个人,意识清醒的,便只有龙小浪和阿狸两个人了。
“小浪。”阿狸先开了口,“我尊重你的决定。”她走过来,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那是属于猫感到怅惘时的眼神,只有细心观察过的人才能发觉,“你到底要和她纠缠到什么时候呢?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结果?
龙小浪并不是一个想要结果的男人。
他既不追求安定,也不追求稳固,他要的是放浪不羁游侠般的生活。
他是个自私的人,也是个利己主义者,只是有些精致,恍若一枚多情种子,又似一个卫道士。
他要的,也许只是心安。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什么天纲理常,都随他去吧~
这是一种很自由的想法~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想法~
这是龙小浪的想法。
“我本来就不要结果。”龙小浪看了苏晓一眼,自己用右手感知一下与青霜剑的联系,探了个空之后,勉强微笑道:“我不希望有人受伤。”
青霜剑没有了,不失落肯定不可能。那可是一把强力的辅助装备呀!
“那本来就不属于你,你应该有面对它时刻可能消失的心理准备。”老者又吸了一口那黑色的饮料,“反正,接下来的路上,你也不太需要武器。”
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但我想肯定不会很好走。
路从来都没有好走过,因为危机四伏,不可预知。
“可是已经有人受伤了。”阿狸不满地撅起了嘴,像个气嘟嘟的小女孩。
“我指的是外伤。”龙小浪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阿狸差点被你哥哥烧死呢!”
“不就是变成普通人嘛!有什么大不了!”阿狸很不在乎地说道:“如果是我做了同样的事情,我也不会觉得哥哥处理得过分。而且……”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龙小浪一眼,“如果有小浪你在身边保护我的话,变成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关心呢?”
又肉麻了……这个节骨眼调情不还好吧……
六樱冰护还躺着,花洛也躺着,现在苏晓也是昏迷不醒……听无极大叔说马上要打仗了——可是徐欢城的人不是全都被他给传送走了吗?这个杖,谁跟谁打呢?
“你莫非忘了白云帮?”说话的人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倒挂在窗口,“城里的人,都是白云帮的人。城外的,是一千魔军。”
紫黑色的长发从他的后脑披挂下来,紫色的结晶状复眼表面闪过一波光纹,结实的肌肉上暴起一根根盘虬的青筋,鬼族的战士难道真的能够凭借血液的气味进行超远距离的追踪吗?
“我说过,就算是鬼血被稀释长百万分之一,我也能够在空气中把它闻出来。”弗洛多从窗口边跳了下来,“三天时限已到,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算算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
“小浪,他是谁呀?”阿狸警惕着盯着窗口处的那个黑影,留意到紫色的结晶状复眼和色泽如青石的皮肤后,阿狸猜测着道:“这个家伙,是鬼族?”
“嗯。”
“他来找你干嘛?”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