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看到的东西让岳昭瞬间面红耳赤,险些就要退了出来。
明明……明明上次被推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过分的!这次怎么就……
他的书生气太浓,又背着那个书箱,谁看到他都知道他的身份,当下便有人笑道:“哟,还是个眼生的书生,书生是想来见见世面的吗?那可是来对地方了。”
“说起来……”有人看了他之后沉思,“这书生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上次那个撞了斐斐姑娘的书生吗?”高高的阁楼上,一名穿着青色衣衫的青年认出书生来,皱眉道。
在他的身边,另外一名蓝衣青年抬手饮了一口酒,落下的时候酒杯已空,旁边的侍从低眉顺眼将酒添满,蓝衣青年的手指摸索着酒杯的边缘,忽然嗤的一笑,将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里面的酒水洒出来,有的溅到他的衣襟和脸上,有的顺着桌沿,一点一点流入青年脚底的木板下。
他骤然起身,青衣青年抬头看去,愕然道:“哥哥你……”
蓝衣青年提袖抹过唇边的酒渍,眼眸中隐隐有妒火。“阿旦,不要拦我。”
说完,抬脚迈出一步,手指已经攥成拳,其上青筋暴跳。
被唤为阿旦的青衣青年犹豫了一会儿,不再说什么,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看向那对自己处境一无所知的书生,摇了摇头,怜悯道:“可惜了,你运气不好。”
竟不小心,妄想着和我哥哥抢女人。
他正可惜着,却见对面一直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一愣神,一时之间,手中的酒杯滚动在地,酒液染湿了衣角。
那准备下楼的蓝衣青年也顿住了脚步,眼中妒意散了干净,神色痴迷望了过去,欣喜道:“斐斐姑娘。”
穿着绣花罗裙的美人朝他走了过来,裙摆上的花骨朵似要摇坠盛放,绫罗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及曼妙身姿,她弯唇在笑,便是满楼灯火也都沦为陪衬,失了颜色。
所谓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不过也如此。
蓝衣青年的脸上出现了一层潮红,眼中却是势在必得。
他上前一步,想要伸手触碰。
妲斐却仿佛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一般和他擦肩而过,她站在木梯尽头,眼中是那惹人怜的小书生,她的声音柔媚而娇软,唤道:“小书生……”
蓝衣青年转身,看到那拥挤人群里,因这一声,猛然抬头眼睛璀璨的书生。
“你是在寻我吗?”美人低笑着,眉梢眼角都是男性无无法抵挡的艷色。
她就像一株盛开的罂粟,其郁香是致命吸引人的毒,无数人为之疯狂,痴颠不已。
那些原本暧昧的低语,色气的动作,不知不觉全部停了下来,他们将目光放在念安楼大厅中央的书生身上,书生站在那里,身上的气质和装扮显得他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他的眼睛极亮,又极温,压抑的爱慕和柔,羞涩和失措,通过那张女子最为喜欢的俊美儒雅的皮相,一一展现出来。
真令人心动。妲斐叹息一声,
她看他还在做着读书人无谓的矜持,便扶栏走下楼,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又柔声问了一遍,“你是在寻我吗?”
离得越是近,那张容貌带来的冲击力也就越大,岳昭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迷失在了里面,怔怔点了点头。
他……是在寻妲姑娘。
得到回答,妲斐轻笑,她拉着岳昭走向木梯,轻声道:“你跟我来。”
她拉着失了魂魄的岳昭,从蓝衣青年身边走过。
蓝衣青年仰头看去。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书生将成为斐斐姑娘的入幕之宾,唯一的……入幕之宾。
他的眼睛暗沉下来,比之前更强烈的妒意,使得那双眼睛阴郁极了。
就像匍匐的毒蛇。
——
——
岳昭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迷人的妖魅,在静谧的夜色下,在重重的薄纱中,用那最诱惑人心的姿态,朝他伸出手,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神秘,柔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书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梦中的他失魂落魄,身体和理智正在分裂。
理智告诉他前方是会将他毁灭的危险,要逃离开,远远逃离开,身体却做出和理智完全相反的反应。他眼睁睁看着梦里的自己覆上了妖魅柔软纤细的手指,看着妖魅心满意足的笑容。
“真乖啊,小书生。”妖魅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双白嫩藕臂搂住他的脖子,她似乎是开心极了,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真是喜欢极了你这样乖的样子,”
空洞的心似乎被填满了。只是看着她的笑容,都觉得美好极了。然而还想要些什么,既迫切期待,却也羞于启齿,于是任由内心某种yù_wàng不断蔓延,蔓延。
直到唇瓣上忽然一片温软触感。
画像上的美人正在回头看他,眼里含笑,一阵风吹来,他看见那些桃花簌簌落在河水中,聚在美人的腿足边。
蔓延的yù_wàng最后终于覆盖,吞噬……彻彻底底。成为了一场不愿让人醒来的梦魇。
手中紧握的木盒掉落在地,一只精致的木簪翻了出来,在摇摇曳曳的烛火里,银质流苏安静的垂吊着。
醒来吧。
醒来吧。
即便你醒来,你的身边已也布满了网。
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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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吃掉了,是一份青涩而纯挚的爱情,非常的美味。
妲斐打了一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