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承意站起身来，目光有些飘远，“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真正的孟俞雪，现在在哪里？”江天远不悦地风舟子，“你们不会把她杀了吧？”
虽然他也不喜欢孟俞雪这个人，但她毕竟也没犯什么大错，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贫道……”
“孟俞雪就在这里。”
“老许，你回来了？”江天远一听许子衡的声音连忙走出去，问道：“你说孟俞雪在哪儿？”
许子衡和阿枫侧身让开，露出身后一个单薄的身影来。
那张脸很脏，还有很多伤痕，但承意认得出来，那就是雪的脸。
只是，这里面的芯子，早就换人了。
一个如乞丐一般的身体，一个从娇生惯养的灵魂，这样的诡异，也这样地令人唏嘘。
“这是怎么回事？”江天远低声问道。
阿枫先说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你自己看吧。”许子衡说完也不再说话。
承意抬脚往她跟前走去，还没有靠近，她就吓得往后面一缩，但却发不出声音来，只知道双手抱着头，“呜啊呜啊”地叫。
在场的都不是瞎子，看得出来，她的舌头断了，手也吊着，是被打断的。
凭时间来推算，断的时间就在盛德轩相遇之后不久，也就是说，这身体，是雪自己弄残废的。
真是够狠啊。
看到这一幕，承意并没有幸灾乐祸，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孟俞雪。”
听到这三个字，地上趴着的人猛地抬起头来，身子不住地发抖，看着承意一步步走来，她仿佛看到了有人围殴她的景象，发疯似的摇头，从喉管里发出可怕的吼声。
承意几步上前，食指在她眉心处一点，轻喝道：“临--”孟俞雪登时安静下来，眼神也恢复了一些清明。
她终于看清了承意的样子。
“孟俞雪。”
承意又叫了一声，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孟俞雪是清醒的，她的嘴唇不住地抖动，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想说话，却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承意的跟前，断了的双手想要抓住承意的裙摆，却无力地滑落。拼命地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知道你是孟俞雪。”承意蹲下身，不顾她脏兮兮还散发着恶臭的身体，亲自把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孟俞雪哭得更凶了，悲惨的是，她连擦眼泪也做不到，甚至，连哭喊声也发不出来。
她此时的惨状，连江天远都有些不忍看，微微别过头去。
“道长，你可知道此事？”
风舟子早已是羞愧难当，不敢隐瞒：“贫道--知道。”
即使他知道，还是纵容了。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是……是在城东的一间破庙里。”阿枫有些难以启齿，“那里，有很多乞丐。”
听到这些，孟俞雪像疯了似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叫，不断用断了的手拍打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