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一下，不是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只是觉得有些感动，甚至有些心酸无奈。
她相信爱情，也相信自己能得到纯真的爱情，但她也相信，爱情是有时限的。
人都是善变的，今生今世尚且不能保证，何况是虚无缥缈的来生，更遑论他期盼的永生永世呢？
“天儿……”
“舅舅，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颜伯余不再说话，只留下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临天……”承意斟酌着如何才能不伤害他，“我们过好今生就够了，为何还要执着于来世呢？”
“皇天在上，玉临天今日在此以灵魂起誓，愿与吾妻元承意生死相守，今生来世，生生世世，唯她一人。”
“若违此誓--”他附在承意的耳边，“神魂俱灭--”
承意心中猛然一震，以前她总觉得誓言并不重要，只是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的手段。如果心中确定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誓言。
可如今，誓言一字一句落在她的耳中，竟有种直击灵魂的触感。
玉临天灼灼地盯着她，承意对上他漆黑的眼眸，轻声道：“你听好了，我元承意在此以我的神魂起誓，愿与玉临天生死相随，生生世世，唯他一人。”
“有违此誓--”
玉临天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承意笑了笑，一字一句继续道：“神魂俱灭。”
玉临天紧紧地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胸前：“阿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不想让你说这些的，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现在你安心了吗？”承意抱住他，“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我很高兴。”
誓言是对天道立下的，而承意对于天道，向来只是尊重，却并不盲从。
若她真的服从天道，也就不会有逆天改命这回事了。
她的誓言不是对天道立下，而是对玉临天立下的。
她知道他的心中一直不安，尤其是在自己告诉他重生的事情之后。
承意以前对他信任不足，告诉他重生的事情也是经过了很久的考量。
后来因为种种事情她对他甚至有了很大的误解，承意心中满是愧疚，不免对他更多了些纵容，甚至一颗心都向他完全敞开了。
哪怕她的誓言不惧天道的约束，承意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她愿意遵循这个誓言，和他生死相守。
但是不是生生世世，如今还真不是他们说了就算的。
“你们--”目睹了一切的颜伯余几乎说不出话，神情还保持着震惊。
这样的誓言一旦发下，将来若是没有做到--神魂俱灭，这样的代价谁能承受得起！
当真年轻人的世界，他已经不懂了吗？
“好了，现在能放开我了吗？”承意推了推他，“舅舅还看着呢。”
“阿元，我很高兴。”玉临天抱着她不肯松手，眉目间的喜悦几乎让他的一张俊美的脸都在发光。
“好，知道你高兴了。”承意用手指戳了戳他，“你就不怕孩子不高兴啊？”
“你抱这么紧，孩子都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