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意听着这话，其实是下意识想笑的，真是好久都没有人说过自己是个好人了。
若是被现代那群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听到，只怕要笑掉大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在家族被人灭门，自己侥幸逃脱的那一天，或许是在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自己苦苦相逼的时候，又或许是在自己背负着血仇，努力修行的时候……
承意的善良，就已经被埋葬了。
当年那个自认为对全世界好，世界也会回报她好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之后的多少年，承意遇到了容颜，她们相依为命，很久很久……
“我如果是一个善良的人，世上就没有恶人了。”
承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玉临天听，“我的善良，也是要建立在个人利益的基础上的。”
“我也是个俗人啊。”承意自嘲地一笑，“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修为为什么得不到精进了。”
她没有心怀天下苍生的大善，也没有对小人小事的小善，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随心所欲。
她能修炼到这个地步，自己都觉得神奇。
玉临天看她回忆中带着受伤的眼神，心也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柔声说着：“不，在我心里，阿元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她的出现，已经是一种善良，救赎了自己这个在黑暗中挣扎的人。
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一束光。就是生命中最大的善良。
承意笑了一下：“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就好像她一样，看玉临天也是带了“滤镜”看的，视他的一切为最好。
还没等玉临天问西施是谁，承意忽然说道：“临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成亲吗？”
玉临天也傻傻地问：“为何？”
他知道，依承意的本事，若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有的是办法离开。
“我不想欺骗你，说那是因为爱。”
当时他们也不过见过几面，哪里就会产生爱情。
承意想了想，在他怀里说道：“我是因为同情你。而且--”
同情么？玉临天得到这个答案，倒不是不能接受，即便当时他已经对承意有了感情，但承意对他，明显是没有感情的。
同情能让她选择自己，玉临天反而有些庆幸。
“而且什么？”现在他更想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我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话说到这一步，承意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回京城，是来报仇的，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天，你对我说，我的才华不应该埋没在云州那样的小地方，所以让皇帝召我回来。可你不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早就有心建立自己的势力，就算你不说，京城我也是要回来的，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创造属于自己的荣耀。我要活得更好，比任何人都要好。不辜负她用命给我换来的一世。”
“我知道你身上有龙气，将来必定不平凡，而我，也需要一个方便行事的身份。”
“所以，我选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