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毛有财抓着卫齐名的大手,紧了紧,正待说些感激的话,却被卫齐名挥手打断,“行了,咱们两兄弟用不着这个,姓薛的虽然有些手腕,到底在常委会上份量太轻,上不得台盘,再加上又是初来乍到,没个三五年,甭想成势,三五年后,你大哥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了,哪里还犯得上和他小鸡肚肠。今天我要说的事儿,和姓薛的关,可你得仔细听,也得仔细记住。”
毛有财重重点头,卫齐名接道:“风声传下来有些日子了,上面恐怕要开始收拾你我这种人了……”[
毛有财一惊,打断道:“哪个上面?难不成是地委?不对啊,地委的黄书记跟咱们……”
卫齐名挥手道:“别打岔,不是地委,是最上面,中央,中央传出风声,要清退三种人了,至于哪三种人,你不必知道,总之,咱们这些趁乱而起的今次是要被秋后算帐了,所以这个关口,咱们千万不能再出篓子了!”
毛有财怔怔点点头,显然是被这消息惊到了,俄顷,急问:“既然都这个关头了,咱们就别跟姓薛的耗了,我受点闲气没关系,关键是不值啊,来日方长,咱们先熬过这段儿再说。”
卫齐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的别出篓子,是说你和我别出篓子,对人不对事儿,不让人拿住痛脚就行,什么事儿不敢干,那还行?况且,这种风声,中央已经不是第一次吹了,去年不也闹腾过,最后也没了动静儿,今次,怕也是吹一吹,毕竟全国像你我这样的干部,太多啊,算了,不纠结这个了,就算事儿真来了,也不是说撂倒咱就撂倒的。我跟你交待这些,非就是让你谨慎些,像今天这样急吼吼直奔我办公室的事儿,就不要再发生了。”
毛有财重重应下,道:“知道了,那帮人再闹腾也没用,闹急了,我就把账本摊给姓薛的,大不了都不过了。”
“怎么,账上真没钱了?”卫齐名讶道。
“是啊,大哥,你最近不看帐,你是不知道姓薛的有多能花,教师那块儿就不说了,农业,水利这两块,更是让这小子宠得不像话,十年批得钱,都没今年一年批得多,他还真当咱这萧山县是京城呢,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
财政局的钱钞减少,永远是毛有财最大的痛,这会儿寻着机会,竟滔滔不绝起来。
卫齐名耐心听他讲话,笑道:“行啦,花就花吧,放心,不出一月,你们财政局的帐头就会淌金流银了,不争这一时!”
一听说要进钱,毛有财立时来了精神,急问根由,却被卫齐名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玩笑似地打发了。
时近正午,正是饭点儿,薛向却没有半点胃口,自打前天晚上,从廖国友家喝酒归来,他脑子里便一直在盘算桥口村的事儿,想得脑仁儿,都疼了,却没有丝毫结果。本来嘛,他薛某人心怀疑问,完全可以前去一探究竟,可昨天那帮找毛有财要钱的讨债鬼,缠不过毛有财,却又来缠他,烦得他直呵斥毛有财,结果人家毛有财把账本一亮,财政上是真没钱了,才算把这事儿给对付过去。
这会儿,薛向正盘算着如何去桥口村。当然,之所以盘算如何去,并不是薛某人闲极聊,在思考去往桥口村的交通方式,而是在盘算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能弄清桥口村被封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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