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午夜凌晨,也是新的一天开始。
随着夜风的吹起,吹动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死亡的气息正在逐渐侵蚀着整个小镇――
巴拉瓦。
这个在往日里热闹得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恶兽的边缘小镇,似乎正在悄然死去。
现在的它,寂静的如同一座空坟。
而刘琰波,便是那个要用尸体将它填满的送葬者。
他坐在黑暗中,慢条斯理地擦掉了沾染在手上和脸上的血,然后轻轻地拍了身上的尘屑飞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可怖和狼狈。
带进来的两把手枪都已经没有了子弹,于是刘琰波便只把张局给的那把别回了腰间,还有蝰蛇给的那把匕首,他也没有舍弃,因为接下来一定还用得着。
那些还活着的黑狼帮帮众们可能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意,但他们的老大黑狼一定还没有,不然他现在应该已经主动地把邓辉交出来以求保命了。
敌不妥,我不放!
整理好形象后,刘琰波站了起来,走到离黑狼帮总部大楼更近一些的黑暗处,提气道:“邓辉,你跑不了,如果你不想在被我抓到后受更多的罪,就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华夏认罪伏法。”
这声音并不洪亮,但在这已经寂静得如同坟墓一样的小镇里,还是传出去了很远很远。
刘琰波相信邓辉就在这附近,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贩子一定很想很想亲眼看着自己死在他面前。
“黑狼,把邓辉绑出来交给我,我可以不杀你。”
这话,刘琰波是用英语说的,作为南洋的官方语言,想必这里总还有活着的人听得懂。
声音依然传出去了很远很远,但同样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在这条街上,还有不少房子是刘琰波没有进去过的,现在他只能一栋一栋地去搜,这是一个很枯燥乏味的体力活,不适合一个人做,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蝰蛇的电话,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进来。”
蝰蛇没有跑,来得还很快,一公里路而已,开车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进了这条街道上,然后在距离黑狼帮总部还有两三百米左右的地方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路上密密麻麻地躺满了尸体。
车停了,可蝰蛇和他的小弟们却迟迟没有下车,都僵在了车内,眼睛睁得比灯泡还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
他们的脑袋开始发麻发懵;手脚开始发冷发抖;心跳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规律,也许在下一秒,就有可能会骤然而止。
混了这么多年,蝰蛇和他的小弟们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死人。而且他们敢肯定,在这里他们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还有着更多死人。
这里难道就是地狱吗?
哇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第一个吐了起来,这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紧接着就有更多人拉开车门吐了起来。
蝰蛇下了车,他强忍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吐,但脸色却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就跟地上那些尸体一样惨白。
“先、先,先生。”蝰蛇的牙关在打颤,喊出来的声音都跟着一起颤得很厉害。
“把车灯关上。”刘琰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踩过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蝰蛇转头让小弟把车灯关上,但小弟们都还在吐,他只好亲自去把两辆车的车灯一一关上,再跑了回来,垂手低眉地站好。
刘琰波看了一眼蝰蛇的右手,淡淡道:“外面不太平吗?”
蝰蛇的心现在是又乱又怕,急忙道:“先生放心,外面没事,黑狼帮在外面的人都被拖住了,只要我的人不撤,他们一个都回不来。”
“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刘琰波又问道。
蝰蛇的右手正在流血,刘琰波不说,他还没注意到,他解释道:“您进来后没多久,就有人从这里开车出去,走的正好是那条小路,我怕车里面有先生你要找的人,就带人给拦了下来,里面有两个好手,我大意了,挨了一枪,还折了六个手下。”
“最后拦住了吗?”刘琰波更关心结果,要是没拦住,里面坐的又是邓辉的话,那他这一晚上等于白忙活了。
“拦下了。”蝰蛇才想起道:“对了,先生,我们还活捉了一个,可能对你有用。”
说完,蝰蛇转身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一个吐得只剩干呕声的小弟,没好气道:“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女人?”刘琰波皱眉道。
“对。”蝰蛇点头道:“是邓辉的情妇,她自己说的。”
邓辉的情妇?
那好像还真有点用,就是不知道她的情郎在不在乎她?
蝰蛇的小弟从后面的那辆商务车里拉下来一个女人,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刘琰波面前。
这个女人身材不错,长得挺高挑的,脸型也不错,标准的瓜子脸,虽然眼睛和嘴巴都被捂住了,但应该不会有什么破坏美感的意外存在。
“你是邓辉的女人?”刘琰波撕掉了女人嘴巴上的胶带,没有意外,很漂亮的殷桃小嘴。
这女人显然被蝰蛇他们吓得不轻,都不敢说话,只是拼命地点着头。
刘琰波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邓辉是做什么的?”
女人先是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老老实实地回答先生的问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