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威刚又朗声高喊几声,可是神殿之内依然没有半点声息。
他心下犹豫不决,越是无人值守的神殿越不能轻易进入。或许神殿值守在内殿歇息也说不定。
乔威刚一边喊着“神明请恕罪,今夜我乔威刚无处避雨,只能搅扰神明的清修了。”一边施展道术有双掌掬起一盏无名阳火,给自己照路。
神殿里漆黑一片,乔威刚掌中星星点点的阳火好几次差点被周围的黑暗吞噬。而且越来越暗,四周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些高大建筑的轮廓。神殿的格局跟道士的道观很不同。
乔威刚向四周看看,除了呼啸的风声以及狂暴的雷鸣,阴森森寂静无声整个神殿里好像一个值守都没有,似乎这座神殿的神明香火无人供奉一般。
穿过空旷的殿堂、甬道,始终不见一个人影。他掌中的那盏阳火已经完全熄灭,就在阳火熄灭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跟着,心中惊疑不定,顿觉不安,几次想要抽身退出。便猛然回头,可是身后除了黑暗之外,并没有半个人影。
也许是自己在暴雨寒风中着了凉,心绪有些恍惚吧。
大殿内暗黑如漆,但是神像的轮廓依稀可见。
乔威刚刚踏进门槛,一股腥臭之气投进鼻孔,而且越来越浓。
难道此神殿里经历了杀戮吗?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乔威刚想要再次擦亮掌中的阳火,可是不知道为何,任凭自己的手掌如何摩擦,阳火始终没有燃起来。他只好摸黑往前,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伸手往脚下摸去,有粘乎乎、冷冰冰的东西横陈在脚下,却感觉不出那是何物。
忽然天空里一道电光划过,大殿内神像以及供奉的香台霍然收在眼底。乔威刚往脚下看去。
“啊!”
乔威刚一声大叫,寒毛皆立,整个身子几乎腾空而起。大喊之后,乔威刚有些后悔了,自己作为灵隐宗的中护法,身经百战,今夜竟然被几具死尸吓到,让旁人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传到那几个多事的护法耳内,一定会嚼舌多日。
神殿青石板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神殿值守人员的尸体,个个瞠目结舌,满脸都是惊怒与悲愤,胸膛剖裂,死状惨酷,血流依然在缓慢的蠕动,如同被大雨浇出的地下蚯蚓,有些已经凝结为暗紫色的薄冰。
这些死尸似乎有说不尽的愤怒与惶恐,也许他们是被谁人所害。
闪电过后,殿内又被黑暗吞噬,阴风呼啸。四周的神像森然俯瞰下来,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似乎乔威刚就是犯案的凶手,神像不会轻饶他。
即使乔威刚素来胆大也是修炼之人,不惧怕鬼神。
此刻也不禁心底发怵,再被冷风一吹身上的道袍已经结冰,脊骨寒彻。禁不住上下不停的咬合,浑身颤抖不已。
乔威刚时刻想要转身冲出殿外,双腿却酸软无力,竟连一步也迈不开来。若此时有贼寇来袭,乔威刚定被斩杀而无半点还手之力。
今夜是什么了?
身为灵隐宗的中护法,而且还被宗主封为负责小道士们的功法教习,今夜竟如此胆小。
不知过了多久,乔威刚狂乱心绪渐渐平息,蓦然暗想:“难道是神殿遭遇了强盗,将这里的值守全部杀光而劫财货、害人命。”
灵隐宗去往无界宗的路上山高林密,盗匪众多,时有劫案发生,而神殿内通常颇为殷实,此种情况极为可能。地上慢慢蠕动的血流证明,这伙盗贼身上刚刚犯案不久,甚至还没有走远。
乔威刚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迅速地向四周扫视。除了殿外的风声、雷声之外,并没有其他活物的动静,想必那伙盗贼得了神殿的财货惶恐的远遁而去。
他定了一下心神暗道::“这些枉死之人,在这世上仅留一缕冤魂,又何足惧哉。自己是修炼之人,手里有道法,不惧怕任何的屈魂怨魄。”
当下朝四周拜了几拜,朗声道:“各位神明后人及神殿值守,明日一早,我乔威刚出了山,便到附近衙门报官,如果在路上碰到这伙盗贼必将悉数斩杀,以告慰你们的亡灵……”
突然,眼前燃起了半盏灯笼,飘浮在半身。
乔威刚伸手去捉拿半盏灯笼,可是那灯笼竟自己往前走,并不让乔威刚捉住。有似乎在带领这他王外走。
难道此座神殿之内还有什么危险?而神殿的神明被自己的谦恭态度打动,故意用这半盏灯笼将自己引出殿外吗?
乔威刚不再迟疑,只好跟着那半盏灯笼疾步奔出殿外。
“你带我去哪儿?”
乔威刚惊魂不定,跟着那半盏灯笼过了侧门甬道,最后来到了后院。
天空里一道闪电划过,四周亮彻如白昼。
豆粒大的雨点激起遍地水花,泥泞中盘坐着两人。
他们相互对视着,仿佛两尊雕像,一动不动。
左边的是一位道士,白眉飘飘,青色道袍,手里紧握着一把拂尘。
右边头戴碧纱笼帽,脸容清奇俊逸,紫衫玉带,腰间悬了一个银白色丝囊和一尺来长的玛瑙葫芦。看不出他什么职业。
两人怒目对视,四手交缠,一团红光从他们相互交叉的手中隐隐透出,祥瑞的紫气吞吐不息。
“道长?”乔威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两人神色依旧,毫无反应。
乔威刚心头怦怦乱跳起来,漫步上前,伸手在二人鼻息上试探了一下,心里一沉,难道他们也死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