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她。”
话音未落,容末足尖轻点;待林香怜再回过神来时,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幕布,哪里还有半分容末的影子。
七日后。
整个镇北侯府都笼罩在一层阴霾当中,镇北侯洛永煦的病情在白青和安大夫的调理下,不仅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到最后,孟氏不得不拉下那张脸皮去求太后处求了个恩典,可太医来了也没有查出任何的不妥,只能摇摇头。
一时间,整个镇北侯府气氛低迷。
渐渐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道流言自镇北侯府朝整个云都辐散开来。
得意楼的梅姬,沈月梅沈姑娘,命犯七劫,刑克六亲;便是连父母、兄嫂全都相继病逝,如今连欲纳她为妾的镇北侯都缠绵床榻,听说快不行了呢。
“砰——”孟氏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去把洛倾雪给我找来。”
田嬷嬷眉宇微微颦蹙着,“老夫人,此事未必与大小姐有关,您是不是……”
“让你把她给我找来废什么话。”孟氏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还有把沈月梅、白青也给我找来。”
“是。”田嬷嬷面带恭谨,低头应声,心中却是摇摇头。
云都城内最近流言四起,皆是关于镇北侯府的;甚至还有人传言自家老爷的命格不好,不宜担任三军之一左军将领;兵权乃洛家立足之本,也难怪老夫人会这般生气了。
只是大小姐瞧着可是个聪明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可不像是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事情的人呢,老夫人可当真是气糊涂了。
接到消息的洛倾雪眉梢浅扬,瞧着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洛青云没有丝毫的意外。
“大哥,不管你信与不信,此事便是说破了天去,那也与我洛氏倾雪没有半根毫毛的关系。”她从软榻上起身,声音清冷,“祖母召唤,不敢有迟;妹妹就先走一步了。”
洛青云深吸口气,咬着牙。
她说,他信!
只因她是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妹妹,是他就算倾尽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只是那件事情却是事关重大,这整个镇北侯府,谁人不知,她与沈月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倾雪见过祖母,祖母万福。”
瞧着孟氏并不太好看的脸色,洛倾雪中规中矩地行了个万福礼,然后低着头垂下眼睑,静静地立在孟氏面前呢,“不知祖母召见,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你不出去听听,如今云都都将镇北侯府说成什么样子了。”孟氏胸口上下起伏着,话音未落,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牵扯到心脉的伤,她捂着唇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咳嗽了起来。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看向田嬷嬷,“不是说祖母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吗,怎么还是如此;母亲的忌日刚过,倾雪这两日都呆在院子里整理母亲留下的遗物,当真没有太关注云都发生的事情,不知是哪个不知事的竟然胆敢让祖母这般生气?”
“……”
闻言,孟氏的身子怔了怔。
“祖母,您身子不好;大夫说了,最是忌讳情绪剧烈波动的;便是有那不懂事的下人直接交给嬷嬷们调教就是了,何苦这般生气。”洛倾雪一边轻轻地拍扶着孟氏的背,一边轻声道。
孟氏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丝毫不得劲。
可她抬起头看到洛倾雪的脸,仍旧是那般的端庄清华;那双眸子,仍旧如当初那般清澈透明,带着十足的真诚,丝毫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孟氏眉宇微微颦蹙着,无力地罢了罢手,“罢了,说起来就气人。”
“这!”洛倾雪怔了下,低着头故意沉下来,“田嬷嬷,到底怎么回事?上次白大夫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那些个劳什子的烦心事,谁告诉祖母的。”
田嬷嬷有些小意地抬头看了看孟氏,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深吸口气,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始末阐述给洛倾雪听。
“到底是谁传去的,这么混账!”
洛倾雪朗声,转头看向孟氏,“祖母,您快别气了;这命格之说本就荒谬,您可万万别听那些人胡说。”
“你当真这么想的?”孟氏还是有些狐疑。
“这是自然。”洛倾雪深吸口气,看着窗外,似是带着怀念又似是终于释怀的模样,“倾雪想得很明白了;母亲去了三年,父亲也孤单了三年;难得如今有个人能陪在父亲身边,这样就很好了。”
孟氏沉默了,“……”
“母亲生前便一直挂心着父亲;如今沈姑娘能代替母亲陪伴在父亲身边,若是母亲知晓也应当开心的。”洛倾雪再次开口道,“不过,以沈姑娘的出身到底贫寒了些,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家也不能一日无主;虽然这话由倾雪来说有些失礼,不过,祖母您也该考虑考虑给父亲寻个伴儿了。”
不能是妻,只能是一同携手走下去的伴侣,仅此而已。
孟氏低着头,也在思索着洛倾雪的话。
“老奴听说前几日,老爷亲自跑到丞相府指名道姓地要见文小姐,这不回来就病倒了。”田嬷嬷猛然像是想到什么,“其实老奴觉着文小姐与老爷倒是相配;虽然文小姐是自梳女,不过只要她愿意,以文丞相与老爷的身份,向皇上讨个恩典还是可以的。”
洛倾雪低着头,两腮还泛着微微的酡红;似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