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雪这才回过神来,放下白管家,深吸口气。
“咳,咳咳。”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白管家罢了罢手,指了指这才气喘吁吁地跑来的洛青云和洛倾寒,嗓音嘶哑,“大少爷和少爷,咳,咳咳,刚才到。”
洛倾雪顿时转身,在看到洛青云和洛倾寒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顿时扑倒距离她进的洛倾寒怀中,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哥哥。”
“没事,没事。”洛倾寒和洛青云也是,刚回到家,准备沐浴更衣就前来的,结果却接到迎春院走水的消息,他们生怕洛倾雪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甚至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擦干,匆匆跑来;还好,还好。
终于回过神来之后,洛倾雪这才想起,“白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这……前些儿五少爷手上,不知道听谁说喝酒可以镇痛,这现在想来,只怕是……”白管家吞了口唾沫,现在想来只怕是五少爷早就有所图谋。
洛青云眉宇稍微蹙了蹙,“孟姨娘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
“这……老奴实在没有注意。”白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平喜刚拼死将老爷救了出来,老奴已经让下人送他们回房,小儿白青已经跟过去了,两位少爷和大小姐都切勿担忧。”
只是远远地瞧着那燃烧的房梁,火舌缭绕,漆黑的烟雾间,红漆被火焦灼的气息,腐败粘稠得令人作呕。
院中,丫鬟小厮侍卫,来来往往;全都面色紧张着。
火,满天彻底,好似烈火红莲;闭上眼,洛倾雪深吸口气,耳边前世洛芊芊那声声质问好似仍在耳畔,可却再也勾不起她的心魔。
“小姐。”锦笙眉宇微微颦蹙着,“您没事吧?”
洛倾雪罢了罢手,摇摇头,只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着,“无妨,白管家你在这里亲自监督他们救火,让侍卫们以自己安危为重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将六弟和孟姨娘救出来。”
烈火灼灼,耳边还有那不断响起的房梁落到地上发出的闷响声;眼瞧着那烈火越来越大,越来越烈;烈酒作引,房屋燃烧得很快。
“妹妹。”敏感地察觉到洛倾雪心中的难过,洛倾寒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关你的事。”那是他们自寻死路。
后面的话,他未出口;但彼此都懂。
洛青云深吸口气,“你们去瞧瞧父亲,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那就劳烦大哥了。”洛倾雪淡淡的笑着;重生三年,有些事情虽然早已经决定了要放下,虽然也早已经明白过往云烟的道理;可瞧见同样的场景,心里仍不虞有些感触。
洛倾寒自然也不想让洛倾雪呆在这里难受,领着她便朝着主院的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整个镇北侯府的下人全都提着水桶,端着木盆,来来往往不断地取水救火;直到快到酉时的时候,火势才渐渐控制下来,可整个迎春院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个框架;孟姨娘、洛倾睿被活活烧死。
“大少爷,这,您看?”白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那些面上带着黑灰,衣衫裙摆被火舌燎过,此刻散发着微微焦灼气息;蓬头垢面,满脸疲累之色的下人,又瞧着洛青云,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只是在看到那迎春院的残骸,满地狼藉,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洛青云沉着脸,看着地上被抬出来用白布盖住的两具尸身,“罢了,生死有命;大家都忙了一天都累了,下去沐浴更衣吧,白管家吩咐厨房,给大家多加两个菜。”
“是,多谢大少爷。”闻言,白管家这才大松了口气;“那孟姨娘和六少爷?”
“等父亲好转再作安置。”洛青云的语气有些严肃;就算因为冯望月的缘故,他们尊他为大少爷,可到底领养就是领养的,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得主。
“是。”白管家这才点点头。
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去的下人,洛青云眉头紧锁;他没有向下人下禁口令,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镇北侯府上空的熊熊烈火,那些人又岂能不知,何必掩耳盗铃。
只是却不想,次日便有不少流言传出;云都中百姓的茶余饭后,竟然流传着十数个版本;最离谱的竟是说是,镇北侯府作恶太多竟是遭了天谴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孟氏本就身子虚弱全靠洛倾雪那颗九转还魂丹吊着一口气,再加上发生这样的大事,整个人彻底病瘫在床上,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隔天早朝,谏官参奏;皇帝圣旨下,斥责洛永煦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自己的后宅都治不好,又怎么管理军队治理国家;责令洛永煦交出虎符,洛倾寒承袭镇北侯爵位。
短短几日之内,整个镇北侯府彻底改朝换代;纵使洛倾寒承袭爵位,可往日那些来往的家族,全都明里暗里断了联系,生怕与洛族扯上关系而被牵连。
镇北侯府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洛倾雪触不及防,甚至还没来得及回过头细想,小孟氏和洛倾睿被火烧死,死于意外,都不能入祖坟,再加上洛永煦遭受打击,又竟烧伤竟一病不起之后,镇北侯府红事白事,一律从简。
==
“看到了吧,这就是镇北侯府,这就是洛家。”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又很是清冷。
“那又如何。”另一名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恨。
“难道你